“他就是一个牛，什么都不说。”周柔也是恨。
陈大嫂和陈霜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家家户户都有难处，外人不好掺和。
“好了，我就是抱怨抱怨。为了我家两个小的，过不下去也得过。”周柔擦干了眼泪，又投入了厨房的活里。
“会好的，柔姐。”陈霜安慰道。
为了孩子，她知道周柔肯定会支愣起来的，为母则刚。
农闲，陈大嫂打算回娘家一趟，陈霜也想着自己答应过李红有时间回去看她，她也就跟着一同去了。
李红嫁的也离娘家近。去陈大嫂娘家就得路过她嫁的那个村。
“小妹，你在红家等，到时候我来接你。”陈大嫂把人送来李红家，自己就走了。
“哎哟，这是哪家的贵客来了。”李红听到声音立马迎了出来。
陈霜也不客气，直接把安安往她怀里一塞，这么大的小子抱了一路可不轻松。
“哎哟，我的乖乖，这又重了不少。”李红把人请进屋，给他们倒了一杯放了白糖的开水。
这个时候只有重要的客人来了才会买水里放白糖，毕竟糖是个奢侈品，不便宜，一般不舍得放。
“还放啥糖？”陈霜喝了一口，甜丝丝的。
“晨晨，快来和弟弟一起出去玩。”李红朝着院子里喊着，不一会儿一个小男孩出现了。
“哟，长的真好的，白白净净的。”农村的娃娃长的这么白的可少见。
“天生下来就白，也不知道传了谁？”李红笑着说，她唯一自豪的就是自家娃娃白净，怎么晒也晒不黑。
“来牵着弟弟出去玩。”
李红也不拘着他们，让他们在院子里玩，大人一眼就可以看到。
“你咋有空过来？”虽然说现在闲下来了，可家里也还是有一堆活等着干，这也是自己身子这两天不利索，所以才没出门，不然陈霜来也碰不着。
“不都说我是懒婆娘，自然时间过来。”
陈霜自我调侃道。
“瞎说，凭你家安安长的模样，也不会有人说你懒。”李红没好气道。
“你家晨晨这么大了，没打算要一个人？”陈霜道。
说来说去，聊来聊去，她们也是围着孩子的话题在说。
“有了，上个月才发现。不过你可别说出去。”
陈霜懂，没到三个月说出去不吉利。
“你家斌子肯定高兴坏了。”
“还行吧。”李红笑了笑，她知道自家汉子是高兴的，每天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弄营养，这不趁着没事，上山去碰运气了。
“那感情好。”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仗势还不小的样子。连原本在院子里玩的好好的孩子都跑到了身边。
“咋回事？”陈霜听着动静越发严重了，不由得问道。
“没事，就是两口子吵架。”李红习以为常了。
“吵架？”
“嗯，这家男人好赌，原本女的也是个性子软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年前女的去了趟镇上回来后性子就变了。自从那以后，两个就经常吵架，有时候还动手了。”李红道。
“那这男人可不行。”十赌九输，家里有人好赌日子不过不下去。
在她那个年代有多少家庭是因为赌博而导致妻离子散的。
动静越来越大，陈霜她们也没忍住出去看了看。
“滚，你个婊子。外面有人了就敢回来和我跟我指手画脚的。”男子嘴巴里每一句好话，什么样得昏话全部一股脑的往外面说。
周围的人都听不下去，算他少说点。
男人也不顾，只是不停的骂着，甚至于骂到激动的时候，拿着手边的东西就往女人那里砸，也不管会不会伤到人。
女人被骂成这样也没有还嘴只是紧紧的咬着牙，等着村长来。
刚才在男人发疯之前，她就麻烦别人帮她去叫村长了。
陈霜安静的看着这一场闹剧，静静的等着结果。
“怎么回事？”老远就看着一个老人步履匆匆的赶来。
“村长，我想和张大分开，你也看到了，他这个样子，我和儿子女儿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女人嘴唇发白，干裂。
“这…”毕竟是人家夫妻的事，村长也不好说什么。
“你敢，我看离了我，谁敢要你。”张大破口大骂，身子转来转去还到处找东西。嘴里很恶狠狠的说早要给她一点教训瞧瞧。
“张大，你做什么？”村长气的不停的捋着他的胡子，“打人可是要去见公安的。”
张大听到公安两个字才停下来，这个时代的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公安。进了局子可没那么好出来。
“村长，你也看到了。这娘们要带着我的娃和我离婚，这让人怎么忍？”张大帽子也转的快，一下子就从恶霸形象转变成立马要失去媳妇和孩子的弱势对象。
“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是再继续这么无理打人的话我可是要还得。”
第40章 大姐离婚
女人见村长有些和稀泥的样子，心里一阵悲凉，但看到自家孩子瘦骨嶙峋的样子内心又坚定了下来。“张大，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这是女人从镇上听到学来的。她不相信凭着她自己一个人养不活孩子。
再苦再累也不会比现在惨。
“放你狗屁，还离什么婚。我看你就是在外面有人了，不然凭你一个没文化没知识的乡下人懂什么离婚。”张大直接怒气道，他就是认定了她外面有人，十几年都这样过来了，怎么突然这女人就哭着喊着要和自己分开。
“你好赌成行，家里都被你赌完了。我好不容易想办法借来一点钱，准备去买粮食，一转眼就被你拿走了。”女人想到他的行为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再这样下去，孩子都要被饿死了。”
“山上那么多吃的，饿的死你吗？我看你就是骚，忍不住要找男人。”
“你别太过分，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敢说我不是从头到尾全部扑在这个家里。”
“你不是想男人，你会15岁的时候就跟我睡了。”说到这里，张大还颇为自豪。
“滚。”听到这个话，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想堵住男人说话的嘴。
“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你这样的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张大觉得自己可真是高尚。
“张大，你说这话可就有点过分了，你家杨花嫁给你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一旁的大娘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啊，她一个女人为了你们那个家兢兢业业的。”
“你说这种话，我们都听不下去。”
“……”
杨花平日里对村里的人都不错，见到她这样可怜，都忍不住出来提替她说话。
“你们喜欢管，那就让她去你们家待着，供她吃她穿啊。”张大一句话定顶的他们哑口无言，这个时候自己都吃不饱，怎么可能让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来分自己的口粮。
“张大，我不管你怎么说，今天我们必须分开。”杨花下定了决心，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张大见她坚决的样子，也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离婚可以，孩子得留下来。”
“不行，孩子得跟我。跟着你他们会饿死的。”杨花听到他的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放屁，老子的孩子就算饿死了也是老子的孩子。”张大一口痰吐出来。
“你想孩子跟着你也不是不行，你得给我100快钱。给了我钱孩子就给你。”
在张大眼里，孩子就和物品一样，钱谈好了，其它都好说。
“怎么要是没钱，那就没得谈。”他似乎恰准了杨花的痛处。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你赌光了。”杨花大哭。
“那是你的事。你不是有姘头吗？去找他拿啊。”张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这一场闹剧，看得陈霜实属无奈。她也明白了，男的掐准了女人没有钱，到最后女人还是会为了孩子留下来。而张大那个人也大概率不会改。最后苦的还是女人和孩子。
陈霜也没等到这件事的后续，陈大嫂就来了。
回到家，陈霜有点儿闷闷不乐的。陈大嫂也知道她时为了啥。
“当初，你的决定是对的。”陈大嫂道。
“嗯？”陈霜有点儿不明白。
“当初你离婚回来后，有一段时间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做，因为我觉得女人离婚名声不好听，以后也再难嫁出去了。”
“可是，后来你越过越好。我和你大哥感到特别庆幸。”
“小妹，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勇气和运气。”
“好多人，结婚午遇到错的人就相当于她迈进了一个地狱。再怎么努力她都出不来。”
陈大嫂看到过太多这样的女人，她也为她们感到难过，可是没有办法。
还没等陈霜伤感，就被睡醒的安安打断了。他嘴里一直不停的嘘嘘嘘。陈霜一看就明白了，他这是要拉尿了。
七月上旬，村里开始了繁重的夏收。陈霜也没闲着，和一群村里的萝卜头一起，跟在割完稻子的田里捡着剩下的稻穗。
杨林也是忙了起来，常常是一个星期回来一次。
一回来也来不及休息就跟着村里的汉子门一起下地干活。
陈霜心疼他，让他少干点。但他实在，从不偷懒。
等到稻子割完，晒干。他们才慢慢的闲下来。
这天陈霜在家里缝被子，门外杨林带着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孩进来。
“媳妇，我有事儿和你说。”杨林一脸紧张，将陈霜拉进了屋，留她们三个人在外面。
陈霜还没来得及看看她们的模样，就被扯走了。
“什么事？”
“媳妇，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和你商量。但是我都是有原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