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只言片语,足够给人以浪漫的想象。顾缃依在他身上,说道:“感觉听你描述的,我好像已经身临其境,旅了一次行,真正的草原,就不用去了吧。”
他笑:“你是需要冬眠的生物。”
“嗯,
是的。我就是不想折腾,去旅行可折腾了,冬天太冷,夏天太热,身体累得慌,还不如在家睡大觉。”
“行吧,这个冬天,我陪你窝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顾缃刁难:“出差呢?也不去吗?”
某人咬牙:“推了。”
说归说,该去还得去。
这次也是去两天,原本是说周五晚上有个招待宴,必须参加,所以得周六才回来。但是周五晚,顾缃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脸上皮肤好像被手抚摸了一下,许是男人的指甲刚剪,刮过皮肤时,还有一点儿轻微的刺痛感。
她没醒,继续睡。
再后来,洗完澡的男人掀开被子进来,勾着她的腰抱着她,她才醒过来。
“贺轻尘?”顾缃睁着惺忪的眼睛,疑惑不已。
他扯了个笑容:“睡得还挺安稳。”
“你回来了?现在几点?”
“凌晨两点。”
招待宴一结束,贺轻尘便去赶了最后一班飞机,现在真真切切地抱着她,摸着她的头说:“乖,继续睡觉吧。”
他好像有些累,顾缃能明显察觉到他的疲惫,躺下的时候,身体便立即进入睡眠状态。顾缃叹了口气,亲了亲他,反过来抱着他睡。
11月中旬,冷空气说来就来,北城也已开始供暖。
这一时节最容易囤脂肪,偏偏这个时候顾缃的胃口又好,正餐吃的多。某次贺轻尘接她下班,吃完饭走在路边,还去买了个烤红薯。
热乎乎的烤红薯,香气诱人,顾缃隔着塑料袋剥了皮,问贺轻尘吃不吃?
他一脸笑意地看她,没有说话,却全身都在说不。
顾缃既不揶揄,也不勉强,只爽快地说:“你不吃,那我吃了。”
贺轻尘只在猎猎寒风里看着她裹着大衣,举着塑料袋装着的烤红薯,吃得嘴边都沾着烤得金黄的红薯渣渣,浅淡地笑着。
后来主动帮她扔了那袋垃圾,又用餐巾纸帮她擦干净嘴巴。
顾缃馋归馋,吃归吃,吃完之后回到家里,又会乖乖换了练功服,钻进练功房里消耗能量。
他摇头:“只偶尔那么一两次吃多了些,有什么要紧。”
“很要紧,一天天堆积起来,就跳不动了。”
他也不走,倚着门看她练功,也有的时候,她在舒展肢体,那个男人把手机架在三角架上,说要拍摄纪录片。
说这话时,忽然若有所思地抬眼看顾缃。
顾缃问怎么了?
他神秘地笑笑,说没什么。
顾缃觉得不对劲,再三追问,他才说:“只是想起来,我们好像没拍过那种片子。”
她起初没听明白,呆呆问:“什么片子?”
他没回答,直勾勾地,眼睛里带着一丝色气看向她。
顾缃这才反应过来,气得连着拍打了这个男人好几下:“不拍那玩意儿,要拍只拍你的。”
他耸着肩膀:“行啊,你来帮我拍。”
顾缃不干:“还是别拍了,这东西多危险,哪天修电脑修手机,就泄露出去了,弄个艳.照门出来。”
他轻声笑:“也是,我不在乎别人看,但不能不在乎你。”
但是他的这个提议,却让顾缃动了些心思。
后来跟他商量:“能不能不联网络的状态下,关掉这个云那个云地拍一次,看完之后马上删掉。”
“?”他不解,“怎么突然想拍了?”
顾缃抿了抿唇,说道:“我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跟你说的那样,脸颊泛起潮红,眼神充满迷离……我就想看一看。”
她真的想知道,那个被面前的男人伺候到极致的女人,那个节点的表情、眼神是什么样的。
贺轻尘一语不发盯着她,见她瞳孔里的光是如此明晰,他收了眼眸,发出一声浅笑:“行。”
“不过……”他停顿住。
“?”顾缃看他。
“我先充满电。”
顾缃:“……”
他弄了两台手机拍摄,一台架了三角架,拍全景,另一台他自己手持。
整个过程,顾缃都没管顾,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是在后来,他给她看了眼手持拍到的素材。她确实跟他说的那样,眼神迷离,双颊羞色可见,一副雨后花朵鲜嫩又娇羞的模样。
如果她是男人,大概也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吧。
贺轻尘目光深深:“这下你应该清楚,我没夸大其辞,甚至没能用最恰当的词语,描述出你当时的神色。”
顾缃默而不语,头搁在他的肩膀,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忽然说:“我想保存一份。”
他轻笑:“不怕出什么艳.照门?”
“我自己负责。”
“我剪几个画面吧,看脸就好。”
“不,我想要全部,想留作纪念。”
这下贺轻尘担忧起来:“不行,万一手机丢了,也太危险了。你要是真想要,我剪辑拷贝成碟放家里,就算家里进贼了,谁会偷碟啊,其他的给你几个无伤大雅的画面放手机。”
顾缃沉吟:“那你拷的时候,一帧都不要删。”
“行,我一帧都不删。”
*
这之后,那件说分开的事,仿佛彻底过去了。
天气越发寒冷,顾缃依旧正常地上班,也依旧是个早起困难户,有次见她快迟到了,贺轻尘捉着她纤细的腕,把她从床上拖下来。
“全勤奖不想要了?我还等着你领了全勤奖,请我吃饭呢,家也等着你养。”
顾缃无言以对,哼唧着去刷牙洗脸。
一场小寒潮过后,天倒是放了个大晴。
周五他恰好没出差,顾缃便跟着她去周冶的场子里玩。
周冶和几个熟人都在一个包厢里喝酒聊天,贺轻尘带着她进去。
那几个人跟周冶比较熟悉,与贺轻尘属于打过照面的点头之交,听见贺轻尘说顾缃是嫂子,无不恭敬地说嫂子好,谁也没多问。
顾缃反而有些尴尬,只得微笑地应对,最后乖巧地坐在贺轻尘身边,被他投喂了两颗奶油草莓。
他毫不避讳地对她亲昵,哪怕发小周冶在场,看得眉头直皱。毕竟周冶从来没见过贺轻尘这副模样,于是在心里感叹:呵,男人,没一个逃得了温柔乡。
之前在场也有两个女人,但那几个男人仿佛知道贺轻尘不喜欢这些女人在,坐了一会儿便吩咐他们自己去楼下玩,大家开始喝酒、聊天。
贺轻尘搂着顾缃说:“你要是犯困,趴我身上睡也行。”
“我不困,你们聊你们的,我吃水果,刷手机玩儿。”
听见有人说:“蔡家不是被查了吗?但好像没上新闻。”
“没上没上,他这种级别的也只是小虾米,犯不着上新闻。毕竟重要的是看他能不能供出大鱼。”
周冶冷笑一声:“那么菜头那小子,还嚣张不?”
“嚣张个屁,现在正夹着尾巴,在四处找人疏通打点。”
顾缃大概听得明白,不过菜头是谁,她不认识,便没往心里去。
有人问贺轻尘:“尘哥,他托人找你家老爷子了吗?”
贺轻尘摇头,声音十分平淡:“没听说。不过找也没用,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那当然,得公事公办。”
闲扯了一会儿,又有人说道:“哎听说上回装什么公子哥儿的那个谁,被法院限额消费了。”
“啊我也听说了,好笑的是有个女的以为他是真的公子哥儿,还倒贴了钱给他买这买那,这会儿在撕扯呢。”
……
回家的路上,贺轻尘问:“这种场子是不是挺无聊?”
顾缃笑道:“也不会,其实我们女生聚在一起,也是聊这些八卦。”
“比如上次我刚回国时,你们聚会聊的什么八卦呢?”
“聊你啊。”
“聊我?”
“对啊,说你以前是校草,长得帅,是语言天才,工作又很体面……”顾缃说到这儿,埋怨,“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直打鼓,就想起咱俩扯证的事,又不能说出来,憋死我了。”
他听得呵呵直笑:“也是,大家凑一起,无非就是说人是非。”
“估计这次的几个人自己组局,又得八卦咱们的事。”他撇头看过来,“怕不怕?”
顾缃回看贺轻尘,温和地摇头:“不怕,没什么可怕的。”
这一刻的贺轻尘,笑起来似乎很满意:“那就好。”
“何况他们应该早就传开了吧。”顾缃思索道。
“嗯,是传开了。”贺轻尘说道。
只是有的人装不知道,他可真佩服他们。
不过他也没打算任由他们拖着,避之不谈,这周日是二爷爷的生日,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