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蹙眉,“或许是,或许不是。”
桑榆晚眸光一沉,压抑的语调,“你这不是废话吗?”
路灯昏黄而温柔的光线轻轻洒落,两人身上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辉。
不知不觉中,拉长的身影悄然交织在了一起。
一旁的树木在灯光的映照下,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与两人的影子交错,重叠。
光影交错,两人的五官愈发深邃立体,对视的眼神多了一丝微妙的感觉。
桑榆晚心跳一紧,移开视线。扯掉身上披着的衣服扔到容止怀里。继而,转身,往别墅里面走。
容止顿了半秒,才迈步跟上。
刚进到里面,容止的手机响了。
他看清来电号码,脚步随之一顿。
摁下接听键。
“容爷,容墨渊已经开始抛售手中的容家资产,看样子是准备跑路了。”
容止眸光一沉,冷声开口,“想跑,没那么容易。”
“容爷放心,我会一直盯着他的。”对方语气坚决。
容止眸光晦暗深沉,“容家资产,我要一分不花的拿回来。”
对方立马回应,“是。容爷。”
容止挂断电话,发现桑榆晚已经走出了他的视线。
索性,他去了厨房,洗了几样水果。
过了两分钟,黑衣人过来,恭声道,“二爷,夫人要走了。”
容止指尖一顿,回过头来,“大门都锁好了?”
黑衣人低了低头,“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前院和后院的大门都锁了。”
容止不慌不忙把水果洗完,拿了果篮放好,然后不急不躁地朝着前院门口走去。
桑榆晚等了几分钟,不见黑衣人过来回话,眉目一沉,眼中有了怒意。
她绷着脸,转身,就要去找容止。
两人在大厅前的走廊相遇。
“你什么意思?”桑榆晚抬眸,眼里愠色渐浓。
容止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淡淡的笑,“我说了今晚留在这里休息。”
桑榆晚脸色沉下来,风雨欲来,“容止,你别过分。”
容止眼帘微垂,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愠怒的俏脸,“理由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明朗绷紧神经走过来,小心翼翼开口,“夫人,清荷苑那边出了一点事。”
桑榆晚不由皱眉,“明朗,你也被他收买了?!”
明朗身体抖了一下,急忙低下头,“夫人,我没有。清荷苑那边下午出了命案,二爷不让我告诉你。”
桑榆晚呼吸一滞,秀眉深锁,“命案?”
明朗战战兢兢,“七号院的业主失手把他老婆打死了。”
桑榆晚心头一惊。
清荷苑的住户,非富即贵。
七号院的住户,是政界人士。
桑榆晚见过他们一两次。
看着夫妻二人还挺和睦的。
没想到……
桑榆晚眸色微凉,神色凝重了几分,“警察难道将整个小区都封了不成?”
“那倒没有。”明朗皱了皱眉,担心道,“夫人,你现在怀了孕,还是避讳一些比较好。”
容止接口道,“他说的对。为了孩子,小心为上。”
桑榆晚原本没有那么多忌讳,两人一说,莫名有些心慌。
她下意识轻抚了一下小腹。
胎儿还不到三个月,情况还没有完全稳定。
容止把手中的果篮递给明朗,不等桑榆晚反应过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里走去。
明朗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南山别院,平日就只有容止和黑衣人两人。
这下,多了两个人。
空气似乎都没有那么冷寂了。
黑衣人拉住想要跟上楼的明朗,压低了声音,“还要跟?”
明朗咬牙,挣脱开,瞳孔微缩,“不跟,这果篮怎么办?”
黑衣人勾了勾唇,“你觉得这个时候,夫人还有胃口吃水果?”
明朗胸口起伏了下,眉心蹙起一个大大的川字,“姜医生交代了,夫人要多吃水果。”
黑衣人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明朗狠狠瞪了他一眼,愤然转身。
黑衣人耸了耸肩,去了吧台,泡了两杯咖啡。
-
容止抱着桑榆晚来到二楼,低垂的眸光里,有疼惜,还有爱恋。
桑榆晚没有看他,只是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他,“容止,你要是觉得寂寞,大可把明媚叫过来。”
容止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下。
他的双手并没有松开。
桑榆晚坐在了他的腿上。
极其亲密又暧昧的姿势。
桑榆晚心口一紧,脸色涨红,“松手!”
容止把她抱得更紧了,语调不疾不徐,“桑榆晚,我并没有觉得寂寞。”
他直呼其名,让桑榆晚表情微微一滞,眸色黑沉如墨,漫着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
容止身体微倾,下巴抵在她的颈脖处。呼吸的热气,像羽毛一样,轻扫着桑榆晚的肌肤。心里一阵悸动,酥酥麻麻的。耳后瞬间红了一大片。
她挣扎着,“容止,我怀孕了,你可别乱来。”
容止半边脸贴着她,语气没有什么波澜,“我知道。”
桑榆晚眉峰蹙起,清冷的嗓音压着怒气,“你知道就快松手。”
容止沉默了几秒,眼底一片深沉的情意,“桑榆晚,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桑榆晚心头大震,心跳加速,快要蹦出胸膛。
第208章 因为,我爱你
容止又道,“桑榆晚,如果我执意要娶你,你会答应吗?”
桑榆晚浑身一僵,不敢动弹。
容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直起了身体。
萦在桑榆晚周遭的空气,全都浸染了他的气息。
桑榆晚咬了一下唇角,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喉咙闷出一声,“今天没有喝酒,你倒是醉了。”
容止身体朝后靠了靠,让她靠在他怀里,“你觉得我说的是醉话?”
桑榆晚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底犹如翻腾起滔天骇浪一般,怎么都不能平静,“不是醉话,难道是心里话?”
容止眸光微沉,脸色严肃了几分,“盛世酒店那一晚后,我就决定这么做了。”
桑榆晚心潮澎湃,万千情绪,纷繁而起。
容止语气诚恳,表情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桑榆晚深深汲气,抬眸,仔细看着他,“容止,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容止心中一刺,好似吃了黄连一般,苦涩无比。
他看着她,爱意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
“因为,我爱你。”
低沉的声音,如钟声,传到桑榆晚耳中。
她心脏瑟缩,惊得脸色通红。
我爱你。
最简单的一句告白。
薄行止也曾经跟她说过。
那时,她已经断了与明战在一起的念想,满心欢喜地接受了他的“爱”。
没想到,他的爱充满了谎言和利用。
现下,当容止说出这一句时,她却再也不敢接受了。
她害怕自己又会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