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童声,把顾景霆和林亦可都逗笑了。
剧场散场的时候是中午,顾景霆和林亦可带着帆帆去游乐场内的旋转餐厅吃自助餐。
林亦可已经过了早孕的难受期,目前处于一个人吃两个人份的时候,吃得比顾景霆还多。
顾景霆总担心她吃撑,不停的教育她适可而止,但林亦可最后还是吃撑了。
饭后,一家三口在游乐园内转了转。
顾景霆主要是陪着林亦可消食,而小帆帆乐此不疲的玩着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
林亦可走一走便累了,顾景霆陪着她坐在长椅上晒太阳。
而帆帆这个小家伙简直是精力充沛,在一块绿地上和几个刚结识的小伙伴一起踢足球。
阳光下,是孩子们奔跑欢笑的声音,小帆帆一脚进球,高兴地在草地上跳来跳去。
林亦可微笑着,看着眼前跳动的画面。
她歪着头,把头轻轻的靠在顾景霆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眸,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
这一刻,这个世界在她的眼中,都是充满了温暖和阳光的。
“顾景霆,你幸福么?”她轻声的问。
顾景霆闻言,侧头看向她,微笑着,目光认真而凝重,“幸福。”
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掷地有声的。
但他的眼神又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暖。
他伸出手掌,牵住她的手,慢慢的和她十指相扣。
“我希望可以像现在这样,一直幸福下去。我想一直牵着你的手,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病的时候,我可以喂你吃药,你累的时候,我的肩膀会让你依靠。你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依然会拉着你的手,坐在夕阳下,回忆我们年轻时候的事。那时候,帆帆和小姑娘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我们依然像现在这样,肩并着肩,坐在长椅上看孙子在草地上踢球。亦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尽量不让自己生病,不会在你前面离开。等到你离开的时候,我会一直抱着你,不会让你感到孤单和害怕。等你离开之后,我交代好儿孙,就马上去陪你,不会让你在下面孤独一个人。”
林亦可漂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等他说完,才笑嘻嘻的开口:“顾叔叔,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言情剧台词?”
顾景霆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记不得是在哪里听到的,只记得当时觉得很感动。时间太久了,也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这些话,这些意思吧。”
林亦可嘟着红唇,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
顾景霆无奈,轻笑道:“老婆大人,你不觉得你很煞风景么?正常情况,你现在应该感动的哭鼻子才对。”
“我哭不出来啊。”
林亦可伸手抱住他手臂,微眯着漂亮的眼眸,卷曲的长睫毛一眨一眨的,弯起的唇角边是灿烂的笑。
“可能是太幸福了吧,所以才哭不出来。”
顾景霆的手臂揽住她的肩,把她半拥在怀里,下巴轻轻的磨蹭着她的头顶,嗓音低沉温哑:“不用哭。亦可,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对于顾景霆这样的男人来说,如果他的女人流泪,那只能证明他无能。
他会倾其所有,用尽全力的保护她,爱护她,让她永远开开心心的笑。
“爸爸妈妈!”
此时,小帆帆像只出膛的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扑进顾景霆的怀里。
“爸爸,我们队赢了呢。”帆帆扬起小脸,一脸骄傲的说。
“嗯,很棒。”顾景霆笑着,鼓励道。
林亦可伸出手,半搂过儿子,手掌抚过他额头,摸了一手心的汗。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她皱眉说道。
现在可是冬天,出汗后再吹风,很容易感冒。
“剧烈运动当然会出汗,男孩子没那么娇气。”
顾景霆笑着,把外套套在了儿子的身上。
“好了,该回家了,和小朋友再见。”顾景霆又说。
帆帆跑回去和小伙伴挥手告别。
然后,又跑回来,一只手牵着爸爸,一只手牵着妈妈,高高兴兴的向游乐场外走去。
阳光在他们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三道暗影时而交叠在一起,连影子看起来都是幸福的。
第957章 鸡飞狗跳
有人幸福,总有人不幸。
幽幽失踪的第四天,依旧生死未卜,杨珊白天晚上的偷偷掉眼泪,一双眼睛肿得像金鱼一样。
唐涛深陷出轨的绯闻中,又被停职查看,日子过得也很不顺。
他和杨珊商量,让她出面辟谣。
杨珊睁着一双金鱼一样的红眼睛,厉声让他滚。
唐二叔四处走动关系,又四处碰壁。
唐二太太张口闭口骂杨珊是丧门星。
一时间,唐家鸡飞狗跳。
而就在此时,幽幽的月嫂回来了。
市局的人打电话给杨珊,通知她去领人。
杨珊赶到市公安局,看到月嫂坐在椅子上,灰头土脸的模样,看样子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发抖。
杨珊没有见到幽幽,立即扑过去,双手抓住月嫂的肩膀,大声问道:“陈姐,幽幽呢?我的幽幽呢?”
月嫂吓得说不出话,只会呜呜的哭。
“唐太太,你冷静一点,有话慢慢说。”一名女干警走过来,出声劝道。
“我女儿不见了,我怎么冷静!”杨珊情绪失控的甩开女干警。
唐家一直不敢报警,就是怕激怒绑匪,会对幽幽不利。
但现在月嫂进了警局,孩子被绑架的事肯定是瞒不住了。
此时,杨珊整个人都处于失控的边缘,她真怕再也见不到她的幽幽了。
杨珊还记得,那天早上,幽幽去上学之前,还缠着她,想要买新的铅笔盒。
幽幽的同桌新买了一只粉红豹的铅笔盒,幽幽很喜欢,和杨珊撒娇。
杨珊虽然娇养着女儿,却不想把她宠坏了,所以,她板着脸对幽幽说:“你的铅笔盒是上个星期买的,至少要用到这个学期结束才能换。幽幽,并不是别人有什么,你就一定要有什么。我们活在这个社会上,是要讲规矩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
幽幽毕竟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对于杨珊的话似懂非懂。
那天早上,幽幽很不开心,早饭也没吃几口,走的时候都没和杨珊说话。
杨珊怎么也没想到,这可能会成为她和女儿的最后一次告别。
如果她知道,她不会让幽幽失望的走出家门。
后来,杨珊从商场里买了很多粉红豹的铅笔盒,可她的幽幽一直没有回来。
“唐太太,请你冷静,你情绪激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女干警提高了音量。
杨珊的双手仍抓着月嫂的肩膀,哭着看着她。
月嫂一直不说话,杨珊最终无力的放开她,跌坐在一旁。
女干警倒了两杯温水走过来,一杯递给杨珊,另一杯水递给了月嫂。
杨珊抿了口水,抿着唇不说话。
月嫂在两名女干警的开导下,终于稳定了情绪,开口了。
“那天,我从学校把孩子接回来,路上车子发生了碰撞,司机给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带着幽幽坐进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车子驶出一段路,我发现道不对,就询问司机。司机说,高架桥那边堵车,走的小路。我不是本地人,对路况也不是特别熟,就没在意。
后来,车子停在了一条小胡同里,又有两个男人上车了。我以为司机是临时拼车,刚想反驳,上来的两个人就把我的嘴堵上了。后来,我和幽幽被带到一个废弃的筒子楼里,关进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吃喝拉撒都在这间屋子里。
那些人在门外看着。房门不隔音,他们打牌,喝酒,骂人的声音,我们都能听到。
我和幽幽的手脚都被困了,嘴上贴着胶布,只有吃饭的时候才给解开。我是趁着他们喝完酒睡着的时候才逃出来的…”
女干警根据月嫂说的做笔录,刚要询问,杨珊却突然失控的扑过来,双手撕扯着月嫂的衣服。
“你自己逃出来,却把我女儿一个人丢在绑匪手里?万一那些人撕票了怎么办!”
其实,也不怪杨珊情绪失控。
一般情况下,两名人质,如果跑掉了一个,绑匪的身份和藏身地点很容易暴露,绑匪恼凶成怒下很容易杀害另一名人质。
月嫂被杨珊又抓又打,整张脸都变形了,哭着喊道:“我是从二楼的窗台上跳下来,穿过一条胡同,才逃出来的。我也想带着幽幽一起逃,是她不敢跳。她让我一个人先跑,去找妈妈救她…”月嫂呜呜的痛哭着。
那些绑匪经常喝酒,酒后伶仃大醉。
她有很多次逃走的机会,可她没有走,就是不想丢下幽幽一个人。
可那些人说,过几天就送她们上路,如果再不逃,她和幽幽只能等死。
“他们关押我们的地方,就在xx小学操场后面废弃的一栋筒子楼里,我跑出来,就是被学校的老师救了的。还有绑架我们的人,我听到他们管其中的一个男人叫小郭,称呼另一个叫大力哥。”
月嫂一边哭,一边说。
随后,市局立即派出警力人员前往xx小学附近的筒子楼,进行了一番地毯式的搜查。
然而,他们赶到的时候,绑匪早已经带着幽幽离开了。
杨珊蹲在那间关押过幽幽的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哭。
唐涛姗姗来迟。
他赶到的时候,市局的民警已经撤出去了。
他黑色的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一步步走到杨珊的身边,伸出手,抱住她。
“好了,别哭了。”唐涛安慰道:“我已经和市局的负责人谈过了,按照正常的逻辑,如果绑匪撕票,他们应该会把幽幽的尸体丢弃在这里。既然没有找到尸体,就证明我们的女儿还活着。”
杨珊点头,嗓音沙哑的问道:“我的幽幽在哪里?她究竟在哪里?”
“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唐涛轻叹着说。
绑匪离开得很匆忙,遗留下很多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