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身上镶嵌着999颗碎钻，在阳光下会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光是制作这个钻石，就花了设计师们几天几夜的时间加急制作出来的。
可自从搬进这栋别墅，乔汐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过它一次。
但是从没有弹响这架钢琴。
季宴川循着琴声走上二楼。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乔汐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中。
她穿着一件白色睡裙，海藻般浓密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却弹奏出令人心碎的旋律。
季宴川不由得想起，第一次看见乔汐的时候，她也是穿着白裙子在弹琴。
不同的是，那时她的指尖流淌出的却是欢快的《致爱丽丝》。
宴会的水晶灯透过彩绘玻璃洒在她身上，将她的笑容映得格外明媚。
那时的乔汐，眼里有光。
乔汐并没有发现季宴川在她的身后，她沉浸在了琴声中。
而此刻的琴声，却像极了她的处境。
琴声弹到了最哀伤的时刻，她的情绪，已经完完全全的和钢琴融为一体。
被困在这座金丝笼中，连呼吸都带着枷锁，无法自由自在的选择。
季宴川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走到乔汐身后，俯下身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一双有力的小臂，环住了乔汐的腰肢。
乔汐的脊背瞬间绷直，琴声戛然而止。
“怎么突然想起弹琴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乔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琴键。
月光下，她的侧脸苍白得近乎透明。
“画设计稿有些累，想换换心情。”
乔汐的声音有些慌乱，季宴川的突然出现，确实吓到她了。
季宴川收紧手臂的力度，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花香气，那是他特意让张妈换的洗发水味道。
他最喜欢乔汐的体香加上茉莉花香气的味道，会让他欲罢不能。
“乔汐，你今晚好香。”
季宴川对着乔汐的耳朵说话，喷出滚烫的气息热的乔汐耳朵一下就红了。
他的话暗示性太明确，乔汐不由得身体一怔，她知道今晚又是逃不掉了。
她扭了扭身子，和季宴川的嘴唇保持一个距离。
感受到乔汐的疏离，季宴川的黑眸更加的暗沉。
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声音轻得像叹息。
“留在我身边，你就这么痛苦吗？”
第82章 他突然害怕失去乔汐。
乔汐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季宴川。
其实她很想说，很痛苦。
但是就算是她说了痛苦，又能怎么样呢？
季宴川也是不会放她走的。
那问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季宴川，我累了，今天不想弹了”
乔汐的声音淡淡的，说完就想离开。
再继续弹下去，她也没有了心情。
乔汐刚要站起身，肩膀就被季宴川用力的按住了。
在坐下去的一瞬间，乔汐的手指重重的按下一个琴键，低沉的音符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你母亲的手术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下周。”
季宴川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乔汐的头发，手掌插进柔顺的发丝，放在鼻尖轻嗅。
乔汐知道这个事情。
她今天下午已经收到的短信，是母亲的主治医生发来的。
【乔小姐，季总已经安排好了下周的手术。】
“谢谢，我也替我妈妈谢谢你。”
乔汐此刻是真心的感谢季宴川，她明白，只有季宴川才能让她妈妈健康活下来。
季宴川没有回答，就这么抱着乔汐。
他此刻心情复杂，目前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乔汐。
“季宴川。”
沉默良久，乔汐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知道我为什么三年不碰这架钢琴吗？”
季宴川的手臂微微收紧，这是乔汐第一次主动和他说关于这架钢琴。
这三年他也很疑惑，乔汐明明很喜欢弹琴的人，为什么不碰这个琴。
“因为它太完美了。”
乔汐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像是在欣赏一个绝世珍宝。
“完美得让人窒息，让人不忍心去触碰，每一次演奏，都是在消耗它。”
“就像是现在，季宴川，我留在你身边的每一刻，都是在消耗我。”
她转过头，月光下，她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季宴川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想起三年前，乔汐站在宴会厅的舞台上，对着台下观众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时的她，眼里有明媚的光亮在闪烁。
而现在，那束光正在他怀中一点点熄灭。
“乔汐，你不许离开我。”
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乔汐轻轻推开他的手，站起身走向窗边。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季宴川，和我结婚你后悔吗？”
她望着远处的夜色，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没有发生当初那件事，我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
季宴川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感觉乔汐失去了灵魂一样。
季宴川快步上前抱住她，感受到怀里乔汐的温度，季宴川才觉得心没有那么慌张。
“乔汐，你这辈子欠我的，你还不清。”
乔汐的手臂无力的垂在两边，就这么任由季宴川抱着。
这一夜，并没有像乔汐想到那样，发生亲密的事情。
两人安静的睡在一张床上，季宴川还破天荒的抱着乔汐睡了一夜。
乔汐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是看着季宴川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也不再继续挣扎。
只是觉得今晚的季宴川，很不一样。
夜色沉沉，二楼的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没多久，乔汐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而轻柔，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季宴川侧身看着她，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他莫名地感到安心。
然而，这一夜，季宴川睡得并不安稳。
他最近睡觉总是做梦，梦里大部分都是和乔汐有关。
不是乔汐和他哭，就是乔汐在苦苦哀求他。
但是今晚的梦，却和往日的都不一样。
梦中，乔汐站在一片迷雾中，背对着他，身影渐渐模糊。
他拼命地追赶，却怎么也抓不住她。
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决绝。
“季宴川，我们结束了，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他想要喊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