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季宴川走到窗前，目光深沉。
这个结果，是在他预料之外的。
他没有想到杨佩云的身体状态这么差，只是这么简单的折腾一下，就这么虚弱。
如果手术不成功……
季宴川不敢去想后果。
他知道，如果乔汐发现是他默许了乔振海带走杨佩云，以此来逼她就范，她一定会恨死他。
但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需要乔汐重新依赖他，需要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手术室的红灯依旧亮着，乔汐跪在门外，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林姨也在旁边，一起跟着乔汐祈祷杨佩云手术顺利。
她趁着乔汐不注意，转过身把衣服口袋里的几根头发，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个小袋子里。
这是她刚刚趁着乔汐和乔振海争论的时候，在他身上拿下来的几根头发。
她需要确定一件事情。
第92章 季宴川变得让乔汐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手术室的灯依旧刺眼地亮着，乔汐站在走廊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林姨被她送回去了，这些天一直在这里守着，她害怕林姨身体遭不住，眼看着都憔悴了。
杨佩云还有两个护工，人手是不缺的。
林姨心里还有别的事情，也就没有继续坚持，就走了。
临走时嘱咐乔汐有事一定要及时给她打电话。
林姨走后，乔汐整个人十分紧张的在手术室的门口来回踱步，心里也十分的不安。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尖已经泛白，整个人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吱嘎。”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赵医生的手套上粘着鲜血地走了出来。
他的口罩还挂在耳边，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凝重。
“赵医生，你怎么出来了？”
乔汐立即走上前，声音带着恐慌和哽咽。
“季太太，您先稳定一下情绪，先听我说。”
赵医生的声音有些沙哑。
“杨女士的情况不太乐观，我们需要您签一份病危通知书。”
乔汐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赵医生的话，像是突破了乔汐最后的底线。
她的眼前一阵发黑，双腿发软，几乎要跌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
“小心。”
季宴川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乔汐惊慌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季宴川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里带着关切。
乔汐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颤抖：“季宴川...我妈妈她...”
季宴川握住她的手，声音一改往日的冰冷，力道坚定而温暖。
“别怕，有我在。”
他接过赵医生递来的通知书，握着乔汐的手，一笔一划地签下名字。
此刻季宴川的出现，像是一道光，救赎了脆弱的乔汐。
乔汐的手指冰凉，几乎握不住笔。
她的眼泪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季宴川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声音低沉。
“乔汐，相信医生，一切都会没事的。”
一直有医生助理给季宴川传达抢救室里面的消息，季宴川此刻已经提前知道了杨佩云的状况。
他已经给医疗团队下达了死命令，无论如果，杨佩云不能在手术台上下不来。
赵医生拿着签好字的病危通知书重新进了手术室，乔汐这才缓过情绪来。
她抬头看着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神里满是脆弱和无助。
“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会...”
“出差取消了。”
季宴川打断她，语气平静。
“乔振海来这边一折腾，我不放心，所以赶回来了。”
乔汐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她看着季宴川那双深邃的眼睛，突然觉得他变得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是他这个人，还是季宴川。
陌生的是，这种温柔的感觉，她从未在季宴川的身上感受过。
曾经的冷漠和疏离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乔汐眼神复杂的看着季宴川，心中的情绪也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此刻对季宴川是什么感觉。
她既想要逃离他，但是潜意识又想要靠近。
这种感觉，让乔汐有些不知所措，内心煎熬。
她和季宴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杨佩云手术结束。
乔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季宴川身上的气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睡的很不安稳，梦里梦见杨佩云的手术失败，她跪坐在手术室的门口大哭。
睡梦中，乔汐靠在季宴川的肩膀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季宴川轻轻环住她的肩膀，任由她的泪水浸湿他的西装。
突然，乔汐浑身一抽，她猛地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
她下意识地看向手术室，却发现灯还亮着。
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她转头，看见季宴川依旧坐在她身边，西装的肩膀上，已经留下来一大片的水渍，是她的眼泪。
乔汐心里一沉，季宴川是洁癖的，如今……
季宴川只是拿起纸张擦了擦西装，他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咖啡。
“做噩梦了？”
季宴川低声问道，将咖啡递给她。
“喝点热的，会好受些。”
乔汐接过咖啡，手指微微发抖，她在梦里的情绪还没有缓过来。
她悄悄的看着季宴川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动摇。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赵医生推着杨佩云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手术成功了，但杨女士的状态还很差，能不能醒来就看这几天了。”
乔汐的心猛地揪紧，但看到母亲平稳的呼吸，她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紧紧握住杨佩云的手，声音哽咽。
“妈...你一定要醒过来...”
乔汐看着杨佩云被推走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杨佩云被推进ICU后，乔汐要留在医院，直到母亲醒来。
季宴川也没有离开，陪她一起守在VIP病房里。
夜深人静，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
乔汐坐在床边，想着推出手术室杨佩云那张惨白的脸，她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明明都准备的很好了，要不是乔振海出来横叉一脚，杨佩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季宴川站在她身后，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拂过乔汐的脸。
“早点休息吧，你妈妈会没事的。”
乔汐抬头看他，眼神复杂：“季宴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季宴川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
“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你。”
乔汐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