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川...”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颤抖。
季宴川的脚步越来越近,皮鞋踩在鹅卵石上的声音如同倒计时般清晰。
姜丽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精心描绘的眉毛拧成一团。
她猛地转向乔汐,鲜红的嘴唇扭曲着:“你早就知道他要回来?”
乔汐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切,眼底里甚至都没有什么情绪的波澜。
但是姜小小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妈,季宴川回来了,怎么办啊……”
她的脸上是明显的慌张,嘴唇的颜色也有些发白,手指甚至都在微微的颤抖。
姜丽也变了脸色,但很快又挺直腰板:“来得正好!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季宴川的脚步越来越近,皮鞋踩在鹅卵石小径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目光扫过乔汐被姜丽抓住的手腕,眼神瞬间阴沉得可怕。
“放开她。”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姜丽下意识松开了手。乔汐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嘴角那抹苦笑更深了。
季宴川终于走到近前,他的目光先在乔汐身上停留了一秒,确认她无恙后,才转向姜小小母女。
那双平日里深邃冷厉的眼睛此刻冷得像冰。
“谁允许你们来这里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姜小小整个人都缩在轮椅里,像只受惊的兔子。她的手指绞着毯子边缘,声音带着哭腔:“季宴川,我...我们只是...”
“只是来威胁我妻子?”
季宴川打断她,每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
姜小小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眼睛还挂着泪滴。
季宴川当着她的面,居然叫乔汐妻子……
姜丽猛地将女儿护在身后,涂着厚重粉底的脸上浮现狰狞的表情。
“季宴川!你还有没有良心?小小为了你腿都废了,你现在居然在维护这个满是心机的女人!”
“够了。”
季宴川厉声打断,额角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转向乔汐,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乔汐轻轻摇头,将茶杯放回托盘,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目光平静如水,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与她无关。
季宴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转向姜小小,声音恢复了冰冷:“明天就安排你去瑞士。医疗团队已经准备好了。”
姜小小如遭雷击,整个人瘫在轮椅上:“不...宴川,我不要去...”
姜丽猛地一把姜小小护在身前:“你休想!我女儿哪儿也不去!”
如果姜小小去了国外,那么她要当上季太太更加的遥遥无期了,那么姜丽的豪门梦想也会破碎。
季宴川纹丝不动,眼神却越发阴鸷:“由不得你们选择。”
乔汐站起身,她重新拿起素描本准备离开。
“站住!”
姜丽突然转向乔汐,声音尖利,“你满意了?把小小赶走,你就能一个人独占季宴川,乔汐,你的心思怎么这么狠毒!”
“姜女士。”
乔汐依旧声音清冷,她回头,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道光晕。
“我说过,我不想要他了。”她的目光扫过季宴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们谁爱要谁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别墅。
身后传来姜小小的啜泣和姜丽的叫骂,还有季宴川压抑的怒意。
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季宴川站在原地,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因为刚刚乔汐那句【你们谁爱要谁要。】
他季宴川现在在乔汐的眼里,就这么令人厌烦吗?
姜小小还在轮椅上低声的哭泣;“宴川……我真的不想出国,我只是想留在国内,留在你身边……”
哭的让季宴川心烦。
“你俩现在马上离开别墅,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季宴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别墅。
第177章 爱与不爱,男人其实是可以感受到的。
季宴川推开卧室门时,乔汐正坐在窗边的矮几前整理画稿。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低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随着翻动画稿的动作轻轻颤动。
“乔汐。”
季宴川站在门口,声音低沉。
乔汐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她将一张设计稿小心地放入文件夹,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抚平不存在的褶皱。
季宴川胸口涌上一股无名火。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乔汐的手腕,强迫她抬起头来。
她的下巴被他捏在指间,却依然垂着眼帘,不肯与他对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物品?”
季宴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可以随便让给别人?”
乔汐的皮肤在他指腹下泛白,却没有一丝反抗。
这种顺从比任何挣扎都更让季宴川心慌。
他熟悉乔汐的每一个表情——愤怒的、委屈的、隐忍的,却唯独没见过这样的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你和姜小姐两情相悦。”乔汐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我只是成人之美。”
乔汐冷漠的态度,就像是以前古代的女子对待丈夫纳妾一样,表现的好像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了。
这种几乎没有情绪的平静,再一次激怒了季宴川。
季宴川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又在看到她蹙眉时猛地松开。
“季太太可真是大方,自己的丈夫都可以随意的拱手让人。”
乔汐的下巴上已经留下淡淡的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所以今天姜小姐来,是以为我怂恿的你让她出国。”乔汐揉了揉下巴,目光重新落到季宴川的身上,眼神探寻,“你打算送姜小小出国?”
季宴川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云层遮挡,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对。”他简短地回答,“国外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乔汐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整理画稿,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似乎她这么问,只是随便应付季宴川一样。
季宴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期待看到乔汐的高兴和改变,哪怕是虚伪的欣喜也好。
按照他了解的乔汐,如果知道姜小小被送到国外以后,肯定会很高兴的,因为这是乔汐一直都期待的。
让她离开他们的生活。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声漫不经心的“嗯”,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乔汐终于抬起头,阳光重新穿透云层,照进她琥珀色的瞳孔里。
季宴川这才发现,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如今只剩下平静的疏离。
“祝你一切顺利。”
她说,嘴角甚至勾起一个礼貌的微笑。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季宴川的心脏。
他猛地抓住乔汐的肩膀,想从她眼中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荒芜。
“乔汐!”
他的声音近乎嘶吼,“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乔汐平静地看着他,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她轻轻拨开季宴川的手,站起身走到窗前,阳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
“季宴川。”她背对着他,声音很轻,“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窗外,一只蝴蝶落在玫瑰花瓣上,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脆弱的光芒。
季宴川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他正在失去什么。
不是乔汐的愤怒或怨恨,而是她所有的情绪,包括爱。
爱与不爱,男人其实是可以感受到的。
只不过季宴川不愿意把这个事情戳破,他不愿意承认乔汐不爱他了。
季宴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高医生的叮嘱在脑海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