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因此忘记自己受过的苦，伤害依然存在，她要向前看。
　　她把盒子盖上，丢进抽屉的最角落。
　　这是她和过去的告别。
　　

第209章 季宴川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在乎感情的人。
　　夜幕笼罩季家老宅，宅院在月色下显得静谧深沉。
　　季奶奶今天晚上身体不是很舒服，嘴里一直念叨着要见季宴川和乔汐。
　　于是唐婉华焦急地给季宴川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回一趟老宅。
　　季宴川匆忙驱车往老宅赶，一路上思绪纷杂，心情压抑。
　　他进入季家老宅大门的时候，家庭医生刚离开。
　　老太太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不禁让人感到压力。
　　季奶奶一脸苍白地倚靠在床头，素色的床单将她瘦弱的身躯衬托得更加单薄。
　　老人家气色不好，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生活气，眼珠无意识地转了转最后落在床边的地板上。
　　“奶奶，你身体好点没有？”
　　直到季宴川推门进来，听见声音的季奶奶抬起头，眼珠转了转，透出些光芒。
　　她微微抬起手，有些费力地拉住坐在床边的季宴川的手，语气中满是关切：“小汐好长时间没来看看我了，她是不是太忙了？”
　　季宴川双手一起包住季奶奶的手，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些。
　　“乔汐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才没有时间过来看您，但还记得让我来替她向您问好，希望您不要生她气。别担心，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她一定会来的。”
　　季奶奶听见乔汐最近不能过来，脸上露出明显失望的表情，她缓慢地把自己的手从季宴川双手中抽出，转而轻轻拍了拍季宴川的手背。
　　季奶奶看着季宴川的双眼认真地说：“小汐是我见过最好最善良的女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对小汐，知道吗？”
　　季宴川下意识地点点头，心里却涌上苦涩。
　　他知道，他已经失去这个最好最善良的女孩子了，曾经乔汐带来的美好早已如泡沫般在他手中破碎。
　　他强忍着内心的失落，勉强挤出笑容回应季奶奶的关心。
　　季奶奶看见季宴川点头满意地放开他的手，目光空洞地在房间各个角落里巡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良久，季奶奶重新把视线放在季宴川这个孙子身上：“宴川啊，你知道吗？我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看见你们两个人能有一个孩子。我这要是哪天不行了，我都闭不上眼睛，我没有脸去见你爷爷啊……你们一定要给季家留下血脉啊……”
　　听着季老太太这些絮絮叨叨的话，季宴川的眼眸暗沉了些。
　　他从床边站起来，沉默着给季奶奶掖了掖被角，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急切心情，只是语气有些诱哄：“会有的，我和小汐一定会有一个孩子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稳定不要颤抖，即使这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
　　季奶奶睁着有些浑浊的双眼看向面前的季宴川，眼眸中闪烁着期待。
　　她微微向前倾身，双手也伸向前方，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激动地问道：“是真的吗？”
　　季宴川郑重地点点头，俯身低头用自己的双手抓住季奶奶的手，目光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语气诚恳：“奶奶，不骗你。”
　　闻言季奶奶勾起一丝笑容，那笑容略显苍老和憔悴，却又透着一种欣慰，她高兴地说：“好，好，你们快点要个孩子，我就算是死也对得起季家的祖宗了。”
　　说完，她小幅度地挥了挥手，示意季宴川出去。
　　她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季宴川缓缓直起身，对着季奶奶轻声说道：“奶奶，您好好休息，别太担心了。我和小汐会好好的，等她忙完这阵，她马上就会过来看望您。”
　　说完，他转身慢慢朝门外走去，出门后转身轻轻关上门。
　　季奶奶的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那淡淡的药香和窗外传来的风声。
　　夜已深，季家老宅走廊上的灯光昏黄，显得空间愈发安静。
　　楼下客厅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季宴川一步一顿地踩在台阶上走下楼，沉稳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回荡，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无奈的叹息。
　　他耳边回响着季奶奶的期盼，可他已经失去了乔汐。
　　当他进入客厅时，唐婉华正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地喝着咖啡。
　　她一身素色睡衣，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
　　不管何时，唐婉华身上都有一种成熟女性的韵味。
　　看见季宴川下楼，她轻轻地把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动作优雅从容。
　　她微微颔首，向佣人微微示意，佣人见状，连忙上前为季宴川倒了一杯咖啡。
　　季宴川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底有淡淡的青黑色。
　　为了麻痹自己对乔汐的思念，他最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几乎没有怎么睡过一个完整觉，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萎靡。
　　唐婉华看着季宴川的样子，心里惊讶。
　　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中，季宴川并不是一个很在乎感情的人。
　　在她看来，这个儿子并不懂情爱，对于感情的事情总是很淡然。
　　然而，此刻看着季宴川离婚后这副颓废的模样，她的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但毕竟这是自己的儿子，唐婉华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她的语气也不由得放软了一些，带着关切和试探，轻轻地问道。
　　“你和乔汐彻底离婚了？已经领了离婚证？”
　　

第210章 真相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季宴川默默地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他听到唐婉华的问题后迟缓地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唐婉华的身上，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没有落在实处。
　　唐婉华听见他们已经拿了离婚证，知道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叹气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
　　唐婉华微微垂下头，不断用勺子搅拌着杯里的咖啡，语速缓慢：“其实我心里还是挺满意乔汐的，毕竟这几年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好歹也个有点才华的……”
　　唐婉华说着说着，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和乔汐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乔汐的温柔、善良和体贴，她总是默默地付出。
　　唐婉华的心中还是对于失去了儿媳妇乔汐这件事感到有些惋惜。
　　季宴川忍不住转头看向唐婉华，嘲讽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他冷冷地说道：“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我记得我和乔汐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你可总是说乔汐是上不得台面的……”
　　唐婉华的感慨被季宴川的挖苦打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尴尬的神情，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像被人戳中了心事一般。
　　唐婉华抿了抿嘴，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下，继续说道：“那是以前，我现在可没有说过。你知道的，在感情的事情上，人都是会变的。”
　　“我之前也去劝过乔汐，但是乔汐铁了心要和你离婚，我也没有办法。”
　　其实她在没有看见姜小小之前，一直觉得乔汐高攀了季宴川，小门小户的。
　　但是看到姜小小之后，唐婉华就觉得乔汐比姜小小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比较后心里对乔汐的偏见也因此减少。
　　直到唐婉华也尝试过挽回乔汐但失败后，季宴川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是啊，乔汐铁了心要和你离婚，这一次，你真的要永远失去乔汐了”
　　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客厅里的灯光依旧昏黄，咖啡的香气依旧浓郁，然而，这看似温馨的场景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悲伤。
　　季宴川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咖啡发呆，一反常态的颓废模样。
　　唐婉华看着他的异常，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心疼和无奈，只是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个已经陷入绝望的人。
　　但是想到还有个姜小小没有处理，唐婉华刚刚还略显放松的神情此刻突然变得严肃了一些。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对姜小小这个不定时炸弹的厌烦，语气也随之变得有些不满和催促：“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姜小小？”
　　唐婉华说完，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季宴川，目光如炬，想要立刻得到满意的答案。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姜小小这样的人留在季宴川的身边的，想进季家的门，那更是绝无可能。
　　在她心里，是绝对不能容忍姜小小和姜丽那样手段低劣、品行不端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的。
　　况且，姜小小和乔汐之间还有着那么一层复杂的血缘关系。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季家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一个男人在同父异母的一对姐妹之间徘徊，尤其是三个人的身份地位都很特别，不敢想象写出来的稿子能被添油加醋到什么地步。
　　季宴川靠在沙发上，身体歪斜，不似平时正襟危坐的样子，似乎很不满意唐婉华继续插手他的事情。
　　他淡淡地说道：“姜小小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季宴川把咖啡放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脚就准备离开客厅。
　　唐婉华看着季宴川冷漠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但她似乎也对季宴川这个样子已经习惯了，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之前放在桌上的咖啡杯，又轻轻浅浅地喝了一口。
　　看着季宴川就要走出大门，唐婉华稍稍提高音量：“你想知道乔汐为什么一定要和你离婚吗？”
　　她的声音不高，在这寂静的客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这话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季宴川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季宴川刚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缓缓转身，他一直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此时疑惑地看着唐婉华。
　　他微微泛红的双眼亮起来，站在门口点点头：“你知道什么？”
　　唐婉华站起来，走到一边的书桌前，伸手轻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夹，然后转身走回客厅，将文件夹递给季宴川。
　　“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