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想到江慧婷一直躲在门口偷听,一听见乔明景要判十多年,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她的声音太大,引得几个路过的警察侧目。
乔振海转身快速的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闭嘴!”
本来他还想和陈警察再客套几句,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被江慧婷这么一哭喊,陈警察明显就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然后在陈警察一脸不高兴的表情中,两人离开了警察局。
乔振海死死地拉着江慧婷的胳膊,两人来到了警察局的门口。
江慧婷被他吼得一愣,心里一直憋着委屈,现在没有人了,随即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死死抓着乔振海的袖子,指甲死死掐住对方手臂上的肉:“乔振海!那是你儿子!你唯一的儿子啊!他要是进去了,乔家就完了!”
乔振海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当然知道乔明景对乔家意味着什么。
长子,继承人,乔氏未来的掌舵人。
可现在,这个掌舵人可能要烂在监狱里十几年,出来的时候,乔家还能剩下什么?
虽然乔振海知道乔明景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但是他觉得都是太年轻,过几年就能定性子了。
所以一直纵容乔明景,结果没想到现在这么任性妄为,居然还要把自己折腾进监狱。
但让乔振海觉得更可怕的是,乔汐那个疯丫头,竟然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去小洋楼找杨佩云。”乔振海突然开口,声音冷静下来,“她是乔汐的软肋。”
乔振海知道,现在只有杨佩云才能说动乔汐,只要有杨佩云的支持,乔汐这边就有缓和的余地
两人到小洋楼的时候,雨势渐大。
林姨开门看见是乔振海和江慧婷两人,表情很不高兴,她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要过来。
林姨本来是要赶人的,但是外面下着雨,杨佩云心软了。
乔振海站在杨佩云的轮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被他抛弃的女人。
杨佩云看着乔振海和江慧婷站在一起,江慧婷紧紧的挽着乔振海的胳膊,但是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
“杨佩云,你教的好女儿。”乔振海面容阴沉,嗓音里充满威胁,“乔汐要把我儿子送进监狱。”
乔振海知道杨佩云是心软的,也是软弱的,所以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肆无忌惮的。
杨佩云的手指死死攥着轮椅扶手,指节泛白。
她抬头看着乔振海,眼底闪过痛楚,但很快又被决绝取代:“乔振海,你儿子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唐月出事以后,乔汐就给家里打过电话说唐月这边出了点事情,暂时不能回去,和乔明景有关系。
剩下杨佩云再继续追问,乔汐也不肯多说。
但是现在看来,杨佩云觉得唐月肯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要不然乔振海不能亲自过来找她。
因为这里是乔振海最不愿意来的地方了。
“清楚?”乔振海冷笑一声,“我当然清楚!但我更清楚的是,乔汐现在只听你的话!”
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将杨佩云困在方寸之间:“你让她撤诉,签谅解书,乔明景就能出来。”
杨佩云呼吸一滞,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
她太了解乔振海了,这个男人从来不会求人,他只会威胁,只会逼迫。
“如果……我不答应呢?”她艰难地开口。
乔振海的眼神骤然阴冷下来。
“那你就等着看乔汐身败名裂吧。”他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我就不信乔汐要是有个蹲过监狱的弟弟,乔家名声败裂,她还能在海市混得下去么?”
乔振海知道杨佩云身体一直都不好,基本都不和外界联系,思想还是很保守的,所以这么说,她一定会考虑到乔汐的名声的。
杨佩云沉默了,现在乔汐已经离婚了,已经依靠不了季宴川了,要是乔家再也依靠不住,那乔汐独自一个人要是有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杨佩云的心里动了想要劝劝乔汐的意思,毕竟她的身体也不知道能活几年,她走了至少还有乔家,不管怎么说乔振海也是她的亲爸爸。
江慧婷很会看人的眼色,看见杨佩云有些犹豫了,立马开始在心里酝酿情绪。
然后江慧婷适时地扑上来,跪在杨佩云脚边,哭得梨花带雨。
“杨姐啊,当初都是我不懂事,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破坏的你的家庭啊,实在是情有可原。”
江慧婷口中的情有可原,就是杨佩云生不出男孩,很确切的说,是生了乔汐以后就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杨姐!我求求你了!明景他还年轻啊!他要是进去了,这辈子就毁了!”
杨佩云看着眼前这对人,一个强硬威胁,一个软语哀求。
她太清楚他们的把戏了,可心脏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绞痛起来。
她的女儿,已经承受了太多。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
而乔振海站在阴影里,目光阴鸷地盯着杨佩云,等待着她的回答。
刚刚乔汐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第230章 你把他送进去有什么好处?
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乔汐站在杨佩云和乔振海之间,手指无意识地相互摩挲,落地窗上隐约倒映出她紧绷的侧脸。
小洋楼里暖气开得很足,却驱散不了她骨子里的寒意。
“乔汐,乔明景毕竟是你的弟弟。”
乔振海的声音从身前传来,试图用亲情来说服乔汐。
乔汐只是把视线落在窗外,透过雨幕看着楼下匆匆走过的行人,每个人都撑着伞,像是背负着自己的秘密。
“你把他送进去有什么好处?”乔振海继续道,皮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走近了几步,“到时候大家都会说你有个蹲过监狱的弟弟,这对你也是有影响的啊。”
乔汐终于转过身来,嘴角勾起笑。
她身上穿的还是在医院季宴川给的外套,黑色的西装宽大,遮住了乔汐的半个身体,衬得肤色更加苍白,眼睛里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乔明景不是我的弟弟。”
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从你上次在医院把我妈带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了。乔振海,难道你忘了吗?”
她向前迈了一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所以乔明景就算是一个全身都是污点的烂人,也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说到“烂人”二字时,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前闪过唐月苍白的面容。
所以乔明景的名声是否能影响到乔汐,乔汐根本就不在意。
她只想要乔明景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样才能对得起唐月。
乔振海的脸色变了变,眼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今天穿着考究的深灰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但鬓角的白发比上次见面时又多了几根。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那是他和江慧婷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没有办法办婚礼,所以只好买了婚戒。
乔汐顺着乔振海的动作看到了婚戒,更加嘲讽地冷笑一声。
她妈妈才是乔振海名正言顺的妻子,甚至都没有一个像样的戒指。
“小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乔振海叹了口气,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东郊那个项目对公司太重要了……”
“迫不得已?”乔汐猛地提高了声音,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我妈当时高烧39度,医生说不宜移动,你就那么强行把她从医院带走,就为了逼我去找季宴川要项目?”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乔汐还是忘不了,乔振海对她们母女有多么绝情。
乔振海上次为了东郊的项目,竟然不顾她妈妈的死活,就这么把杨佩云带出医院,还逼着她去找季宴川把东郊的项目给他。
乔振海做的这些事情,乔汐都没有忘记,都一笔笔的在心里给他记着呢。
乔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乔振海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又软化下来:“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明景他年轻不懂事……”
“不懂事?”乔汐冷笑一声,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摔在乔振海面前,“你管这叫不懂事?唐月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要不是发现得早……”
要不是发现的及时,唐月可能就死了。
她的声音哽住了,眼前浮现出唐月苍白的脸和手腕上的淤青。
那个总是笑容明媚的女孩,如今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躺在病床上。
乔振海捡起文件,快速浏览着,里面的一张张照片,都让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闪烁着不安。
“这……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他结结巴巴地说,“明景说他只是喝多了,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乔汐的声音陡然拔高,“唐月身上的伤痕,撕裂的衣物,还有她手机里最后的求救短信,这些都是两情相悦?”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乔汐走到乔振海的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
“乔明景必须付出代价。”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会亲眼看着他进监狱,再亲眼看着他烂在里面。”
“你的儿子,要进去了。”
乔振海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开,倒在地毯上。
“乔汐!你别太过分!就算乔明景进去了,也会有出来的一天,你不怕……”
“我怕他什么?他出来也是一个废人了。”
季宴川答应过她,他会让乔明景在监狱里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