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瓷缓缓组织语言“是这样的,我最近比较忙,以为你也没这么快回来,想着慢慢联系……”
裴赐臻知道她胡说八道技能满点,连她的标点符号都不信。
他勾了勾唇,“宝贝,我说了我很快就回。要乖。”
语气甚至比之前温和,可董瓷一听就知道不对劲,裴赐臻叫宝贝,要她乖的时候准没好事。
她话锋一转“我回去就联系,不就是律师吗,联系十个都行。对了,什么律师?”
裴赐臻神色愉悦,“我约了你们下周见面,到时候就知道了。”
此时车也抵达了酒店,董瓷朝他挥手,“好走不送,再见。”
裴赐臻顿住脚步,莫名带了一丝笑意,“明天见。”
董瓷并没有听到这三个字,她的电话响了,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就挂掉了。
然后油门一踩,跑车飞一般的驶远。
这些日子,董瓷烦心事特别多,仿佛诸事不顺,比如她的婆婆顾夫人,她最近没少帮忙应酬。
顾夫人对媛爱副主席的位置势在必得,这个位置看似平常,只是个做慈善的地方。其实却有很多深层含义,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更意味着上层太太们的地位,背后的资源。
除此以外,也是顾家争产的筹码之一。
只是董瓷和黎主席的关系处得看似不错,也探过口风,副主席的事却没有定音。
她预感结果不会好。
顾夫人显然也有预感,随着定下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焦躁,磨自己也磨别人。
所以这两天,董瓷没有回顾宅,而是回自己的房子休息。
董瓷在b市的房子是高级公寓大平层,卧室里有张从国外邮回来的大床,非常柔软舒服。
她想这张床一整天了,回家刚沾上枕头,迷迷糊糊正要睡呢,顾夫人的电话就杀过来了。
真影响心情。
不用接,董瓷也知道顾夫人要说什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听的,她不想听。听了也没用。
毕竟拉关系这种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董瓷又不能影响结果,她已经尽全力了。
她看了一眼电话,又挂掉了。再响,再挂。
谁都别打扰她睡觉。
只希望顾夫人能清醒点,讲点道理。
可惜,有的人不依不饶,说变脸就变脸。
不一会儿,董瓷就收到一条信息[如不能选上副主席,董院长那批画作就别怪我保护不周。]
这是威胁。
这是威胁董瓷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
凭什么,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董瓷只看了一眼,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将手机一摔,气得抱着枕头狠狠砸了两下。
但是精神不济,又困又累又气,还有点饿,结果没砸到出气,她人就精疲力尽的昏睡了过去。
这晚她倒是想做些乱七八糟的梦了,至少比一地鸡毛,四处是坑的现实要舒服一点。
有时候会疼,大部分时候还是舒服的,比如被拥抱时温暖的感觉……
次日,董瓷是被电话叫醒的。
她听到铃声,摸了半天却摸不到手机,闭着眼爬到床下面去接电话,那头是魏晋安的声音。
“瓷宝,我们已经到俱乐部了,你快到了吗?”
“我……”
董瓷一开口,就感觉到嗓子哑了,喉咙里有些刺疼,不由咳嗽了几声,“我有点……不……”
不需要多说,电话那头的魏晋安就听出来了,紧张道“你是不是病了?”
董瓷也这么觉得,不仅喉咙痛咳嗽,还头晕脑胀,她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爬下床了,因为没力气,几乎是半滚下来的。她下意识摸了摸额头,烫……烫得都能煎鸡蛋了。
她咳嗽着道“我发、发烧了。”
这样虚弱的声音,魏晋安也很焦急,“好,你别来了,先照顾好自己,我安排医生过去看你。”
董瓷用最后一点力气说“……好。”
电话那边好像还有其他人的声音,不过董瓷没注意听了,太难受,她抱着被子动也不动。
只等着医生来了。
医生比董瓷想象中来得更快一点。
她刚迷糊着睡了一会儿,门铃就响了,一声接着一声,异常急促。
董瓷很想骂人,可是理智告诉她,她需要医生,不然真的会烧傻。
其实她的身体素质并不如传闻那么厉害,或者说,本来就经不起糟蹋,偏偏她还要玩命折腾。
这不,抵抗力特别差,状态一个不好,就感冒发烧。烧得很是厉害。
董瓷神游太空般的从被子里爬出来,扶着墙才走到门口,好不容易打开了门,人也摇摇欲坠。
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董瓷感觉有些熟悉,她想抬头看看,却被人一把搂住了腰,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这个角度就更熟悉了。
很好看的侧脸。
董瓷视线有些模糊,伸手晃了两下,才摸到他的下巴,“是你呀。”
第17章 照顾
明明身上那么烫, 手却有些凉凉的。
裴赐臻被小手柔软的摸了一下, 他一低头, 就看到怀里的人惺忪着眼睛, 脸上又红又是虚汗。
连说话眼神都迷迷糊糊的。
这么娇气的人,居然病成了这样。
裴赐臻不忍多看, 心底莫名有了火,“不是我你希望是谁?”
董瓷这状态哪有力气怼他,确认过后,她就垂下了脑袋, 靠着坚实的地方,什么也懒得想了。
裴赐臻口气虽然不好,人却抱得稳稳当当,脚步很快地走进卧室,将她轻轻放到了大床上。
董瓷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礼服, 显然是回来就病倒了,连衣服都没换。床下的地毯上还堆积着枕头和被子, 一片凌乱, 不用想也知道她人是睡在了哪里。
裴赐臻走到客厅,利落的准备了一个冰袋,用薄的毛巾包了放到了董瓷的脖子处。她一开始被冰得瑟缩, 然后又自己凑了过去, 显然感觉到了舒服, 舒服得又闭上了眼,“谢谢。”
这声音已听不出软,完全是沙哑低弱。
裴赐臻探向董瓷的额头,烫得他眉头紧皱,“还说是睡眠不好,病成这样还死撑。”
董瓷喉咙不舒服,只是摇了摇头。
一看就是难受极了。
裴赐臻见她难受得说不出话,也无心再多说,去卫生间拿了湿毛巾,过来帮她擦那些虚汗。从额头和面颊,到耳后和脖颈,一开始是生疏的,他毕竟没有照顾过人,除了董瓷。
动作也不算笨拙,这并非他第一次照顾生病的董瓷。
两人朝夕相处的只一个月,董瓷就发烧了两次,裴赐臻那时才明白什么叫娇气。
一次是在湖泊的私人码头,或许泡久了水,另一次是在密林深处的秋千上,夜里吹了风。
即使在盛夏,第二天也病了。
董瓷身子太虚,根本禁不住折腾。
偏偏骨子里是个小疯子,放纵着他的放纵,又诱惑着他在欲望中沉沦。
裴赐臻给他的小疯子擦完了汗,又打电话催了一通医生,他回到卧室时,董瓷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董瓷是最无防备的,凌乱的发丝,通红的脸颊。
她微微张唇瓣,缓解着呼吸不畅,这可爱的模样,稚嫩得像个孩子。
裴赐臻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像这样,带着一丝未褪的稚气,却又饱含着张扬的风情。
在她想让人注意的时候,很难有人能转开视线。
她在街头跳舞,像是早春花丛中的嫩芽,华丽的旋转,狡黠的绽放,和奔放的南美如此契合。
那样艳丽,又那样孩子气。
舞曲停下后,光是一个迷离的回眸,哪怕不是看他,也被勾动了占有的欲望。
裴赐臻就坐在床边这么看着董瓷,用眼神描绘着她精致的面庞,优雅的天鹅颈,还有漂亮的锁骨……身上的每一寸,都是他才懂得的好,这种好必须他来珍藏,才不会消失。
如此不带掩饰的目光,直白放肆得就像看自己的所有物。
冰冷中透着火热,喜爱中藏着病态。
直到门铃声响起,董瓷被惊醒,睁开了眼“谁、谁?”
裴赐臻脸上柔和的神色淡去,语气有些僵硬“放心,不是别人,是我自己的私人医生。”
他的医生一看就是口风严实的那种,进来除了喊声“裴先生”,便只问病情,没一句多话。
就连看到病人是董瓷,也没表现出惊讶。
这种专业的态度,让董瓷很放心,事实上,裴赐臻如果不是有心整她,大多时候都令人放心。
医生给董瓷量了体温,做了一些检查。
裴赐臻在一旁问,“她昨天没在户外,也没泡水没吹风,室内暖气这么足,还会感冒?”
医生解释了几句,“发烧不一定因为感冒,虚劳惊吓,还有一些不明原因导致的抵抗力下降,都有可能引起发烧,不是大问题……不过,如果三天没退烧的话,那就需要复查了。”
裴赐臻想到董瓷说她最近很忙,心情不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