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赐臻冷笑,“这种事情可说不清,要是我看到家里有穿睡衣的其他男人,反正只会想杀人。”
董瓷全身没劲,和他较劲不起来,张开嘴想说什么,喉咙还痛,最后只好叹了口气。
然后懒得说了,倒在床上把被子蒙住头,养足精力再战吧。
裴赐臻见她这样,脸色有些难看,过去拉了拉她的被子,“你这是想闷死自己?”
被子里呜咽了一声,然后又从他手里扯了回去。
裴赐臻拿她没办法,想用强力又知道她是病人,何况他一向就没对她用过强。
除了个别时候会有点狠。
沉默了一阵后,裴赐臻态度软化了些,几乎算是安抚“你出来好好睡,不用怕,我吓你的。”
“真的,不会有人看见,你这是一梯一户,顾琰生也不会回来。”
“就算他回来我也会知道。”
“你有听我说吗?”
“你不相信我?”
“你……”
裴赐臻说着说着,将被子缓缓拉下去,发现里面的董瓷早就闭上了眼,发出了徐徐的呼吸声。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最后似乎也哄累了,靠在床头的裴赐臻闭目养神,明明不早睡的他,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大约是那个人就在他的身边。
不用再寻找了。
安心。
不过,这种安心显然有些早,因为两人并没有安心的睡多久,之后就被一阵门铃声吵醒了。
董瓷睡得正舒服,头也没抬,只是眼睛睁开一条缝,“是凯文吗?”
裴赐臻也睡得正舒服,可一听她提这个,就皱眉道“应该不会,我让他没事不用打扰我。”
即使有事,也会先电话联系。
董瓷比早上的时候显然清醒了一些,虽然还有些脱力难受,但是思维快了许多,很快意识到……“那可能是魏叔。”
裴赐臻撑起身子,转头回了她一个冷厉的眼神,“这么晚还来找你,关系倒是匪浅。”
董瓷有些无语,看着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九点,能有多晚?”
裴赐臻淡道“明天再见吧,或者病好了再见。”
“为什么?”
“你这状态也谈不了工作。”
“又不一定是谈工作。”
裴赐臻见董瓷就要下床,一把拉回她的手,将她按在床头,深邃的眼眸锐利的在她脸上扫过。
最终落在唇瓣上,“那你们还想谈什么?”
“能谈的事情多了,你别闹……”
董瓷说到一半,感觉到一丝危险又迫人的气息,想躲开却躲不开,幸好关键时刻来电救了她。
奇怪的气氛被电话的铃声扫荡一空。
却也带来了另一个麻烦。
董瓷接起的电话是魏晋安打过来的,过来看望她,在外面按门铃的的确是魏晋安。
却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其他人。
裴赐臻见董瓷脸上变了色,也收回了胳膊,将她扶了起来,“谁的电话,发生什么事了?”
董瓷挂上电话,看了裴赐臻两秒,“你在卧室里待着,我出去开门。你别出来。”
裴赐臻拉住她的手腕,“什么意思?”
“我婆婆来了。”
第18章 躲藏
董瓷说出这句话, 便感觉手腕被陡然攥紧, 一抬眸就看到裴赐臻难看的脸色。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你就因为这个让我躲起来?”
“不躲起来, 难道带着穿睡衣的男人去见婆婆吗?”
董瓷养了些精神气后, 眼尾上挑, 又有了几分平日的风情,明明带了笑音,听上去却像嘲讽。
裴赐臻又动了想掐死她的念头, 可是刚一用力, 董瓷就没能忍住,喊了一声“疼……”
轻颤的。绵软的。
这样喉中自然发出的呜咽, 勾起了太多的回忆。
裴赐臻心中的野兽差点控制不住, 可看到她湿润的眼角,钳制对方的手却不自觉的松开了。他恢复了一丝理智, 将人拉了回了床上,“就说你不在家, 不见。”
董瓷当然也不想见, 如果顾夫人是一个人来的,她直接不理会了,可是她和魏晋安一同来的。
她不在意顾夫人, 却不会让拿她当女儿照顾的魏叔难做。
“我已经说了我在家了……”
“好,那我陪你见。”
“你——”
董瓷震惊于他的理直气壮, 都气笑了, “裴先生, 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裴赐臻眯起眼睛,一把擒住她纤细的腰,倾身过去,一字一句的说“我照顾了你一整天,帮你擦汗,给你煲粥,喂你吃药,现在你不仅要我躲起来,还叫我裴先生,这合适吗?”
所以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被人照顾了,语气也很难硬起来。
董瓷也硬不过裴赐臻,她腰间那只手像是钢筋铁骨,根本不可能挣脱,除非这个男人他自愿。
听着门铃又响了起来,董瓷伸出了手,却不是推开裴赐臻,而是轻轻放在他的胸口,“天赐。”
语气比动作更轻,音色有些低哑,却比平日的娇软,多了一分楚楚可怜。
像是在求饶。
每当董瓷用这副样子,这种声音求饶时,裴赐臻都没法拒绝,何况她带着病容又虚弱的样子。可是也做不到就这么松开,他似笑非笑的问“如果你像以前一样求我,我可以放你去见客。”
“那你待在房里不出去?”
“不出去,如果那个顾夫人不对你做什么的话。”
裴赐臻凉凉的说着,显然话里有话。
此时的董瓷却顾不上深想,因为电话再一次响起来,这一次的来电显示上居然是“顾芳菲”。
所有的人都在给她找事。
一个个全都不让她好好睡觉。
董瓷烦透了,她看向裴赐臻,眼神带着久梦初醒的迷蒙,却一把摸向了他硬邦邦的下巴。
“好吧,那你要乖乖的。”
声音忽然娇软得不可思议。
裴赐臻挑起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董瓷就迎上来,她那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近在眼前。
包括那淡粉色的唇瓣。
然后,一个毫无预料的吻落在了裴赐臻的面颊,唇瓣柔软又温暖,很浅很浅的一个吻。这样的吻甚至连两人从前的早安吻都比不上,充其量是他们无意中对视时,不自觉的吻。
却让他心脏像被人攥住,温柔的攥着,酥麻。
心脏这样跳动的感觉,仿佛将裴赐臻拉回七年前,他的眼神瞬间变了,没有冷漠也没有掩饰。
只是深深地看着董瓷,看着他的董瓷。
他用指腹摸了摸还带着些许余温的嘴唇,然后把手指放进了嘴里,眼神带着野蛮的侵略性。
董瓷才是主动的一方,吻完以后,却被对方那双深邃的凤眸缚住了。
心跳得有些快。
原本像是绝缘的两人,瞬间激发起旧日的电流,所有和吻有关的亲密片段都在彼此眼中闪现。
欲望燃烧着理智,本禁不起挑逗。
门铃的再一次响起,惊醒了董瓷。
不不不,这不是在做梦。
不能为所欲为。
却又有一丝放纵的畅快。
董瓷收回了视线,平静地说“这是谢谢你照顾我。”
说完,她就飞快地起了身,拿过一件睡袍披上,往卧室门口走去。
身后响起男人冰凉的声音,“有多少男人被你这样谢过?”
董瓷拉开门,转头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微微笑了笑,桃花眼里尽是魅惑的笑意,“你猜。”
这微微上扬的语调,怎不让人浮想联翩。
裴赐臻薄唇紧抿,脸黑得像是要吃人。
可惜暂时吃不到了,卧室的门一关,还从外边落了锁。
裴赐臻在意的却不是她的小心防备,而是她的动作一气呵成,不由得想她是不是经常这么干。
经常将穿着睡衣的男人藏在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