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敢骗您...”曹徇感觉自己要冤死了,急忙道:“您有感知他人异能的能力,您可以亲自查验她的异能!”
蚩双流:“...”
他当然能感知到她的异能,但是...
‘
爱情’是人类独有的概念,是多巴胺和荷尔蒙的产物,他连产生爱情的必要条件都没有,哪来的最爱之人?
就算有,也不应该是沈润,她普通,愚蠢,情绪化严重,甚至数次想要背叛他还付诸了行动,导致他的心脏破碎,重伤至今未愈。
如果说他对她有什么感情,那也应该是鄙夷厌恶憎恨才是,他甚至无数次地想要杀了她,他怎么会爱她呢?
“你为什么会觉得...”蚩双流停顿之后,才冷冰冰地启唇:“把这个人送给我能够取悦到我?”
曹徇本能地回答:“她能变化成您最偏爱的人,也就是沈润的样子...”
“这么说来...”蚩双流极力忍住想把他捏死的冲动:“你觉得我偏爱沈润?”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蚩双流对沈润的偏爱就像是他的存在一样毋庸置疑。
“您对她确实比较特别...”曹徇踌躇着开口。
蚩双流冷漠地下达指令:“继续。”
他怎么可能爱上沈润?他对她的感情充斥着负面情绪,暴戾焦躁不安怨恨愤怒,他甚至数度想要杀死她。
他倒是要听听是怎么个特别。
曹徇硬着头皮往下说:“为了她,您会像普通人类一样,收拾家务打扫卫生,也会在她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赶去救援,即便她之前和蚩女联手重伤了您,您也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
他说着说着突然共情起来:“其实我对陆阔也是这样的,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打从心里拿他当亲哥看,虽然他拿我顶罪让我进了监狱,我也没能下狠心杀了他...”
他苦笑了下:“其实恨来恨去,就是恨他不够爱我吧。”
“不要拿你跟我相提并论!”自己做过的事儿被一桩桩一件件地盘点出来,蚩双流再次恼羞成怒,如同一个破防急眼的年轻人一样争辩起来。
为了维持神明高高在上的形象,蚩双流不得不狼狈地从曹徇的记忆里删除了自己跳脚反驳的画面。
曹徇的记忆被删除了,他的记忆却没有,曹徇说的每个字都扎根在他的脑海里。
他不得不直面一个问题——他真的恨沈润吗?
尽管他是高维生物,但做事也需要遵循基本逻辑,他怨恨所有人类,所以向全人类下了诅咒,基因病和异能相伴而生,人类内部被不断分裂。
他对沈润也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
她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异能就是最好的作证,为她开启异能的时候,他可以选用诅咒的方式,让强大和痛苦结伴而生,但他本能地忽略了这个选项。
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开始区别对待她了。
为什么沈润捏碎了他的心脏,他却没有杀了他?为什么只有沈润把他的名字刻在神像上才会生效?为什么他会对她产生欲望?为什么他还想通过繁衍后代的方式把她绑定在身边?为什么他用尽所有手段都做不到伤害她?
本体甚至会为了她克制毁灭和杀戮的本能,兽性比理性先一步选择了她。
如果是‘爱’的话,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就如曹徇所说,他所谓的‘恨’,不过是更扭曲的爱意。
蚩双流微微闭上眼,被这个认知冲击的有些眩晕。
爱意并没有给他带来救赎,反而让他感受到一丝窒息般的恐惧,好像有无形的锁扣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本能地开始挣扎,看向曹徇:“...今天发生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他必须把自己的爱意隐藏好。
一旦被她知道,爱意就会成为他的弱点,两人有着本源的矛盾,她会凌驾在他之上——跟这个相比,他宁可让沈润觉得他讨厌她。
他的目的从始至终就是吞噬地球,恢复力量,重返宇宙,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阻挡他,即使是所谓的‘爱情’也不能,‘变强’是第一要务,它的优先级远超过爱情。
但他又是极致贪婪的,力量他想要,爱情他也想要。
他会在一切结束之后,将沈润一起带到宇宙里,让她时时刻刻陪伴在他左右,作为报酬,他将会和她分享永恒的生命。
至于沈润本人的意愿,没有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爱是索取,驯服,占有,侵犯——这些都是他从人类那里学到的。
在不被她知晓爱意的前提下,他必须驯服她。
意识到自己爱上沈润的那个瞬间,蚩双流以最快速度硬起心肠。
第67章
想通一些事情之后,蚩双流先去换了身儿衣服,设计款的白衬衫,修身的亚麻色西装裤,款式简单,反而凸显了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犹如雕塑一般,挑不出一丝瑕疵——曹徇之前为他准备了许多专门定制的高定衣服,够他穿个一两年的。
曹徇已经处理好冒牌沈润的尸体,见到蚩双流换衣服出来,他本能地问了句:“您是要去见沈润小姐吗?”
蚩双流:“...”
虽然确实如此,但...他沉声道:“为什么这么问?”
曹徇老实回答:“每次去见沈润小姐之前,您都会专门换一身衣服,有时候还会专门梳理发型和喷香水。”
蚩双流:“...”
他表现得到底是有多明显?
他最开始没有穿衣服的概念,这很正常,他本就是纯粹的掠食者,后来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才模仿着人类穿上衣服,但也是手边儿有哪件就穿哪件,不裸奔就行,直到现在,他甚至会挑剔衣服的材质和款式,偶尔还会翻阅男士时尚杂志,开始慢慢地追上了当今人类的审美。
他心里隐隐划过一丝警惕,但又无法准确地描述问题在哪里。
他没再搭理曹徇,吩咐他继续为自己留意陨石的下落之后,他转身踏进了空间裂口里。
他没有回到之前的民宿,而是又回了出租屋。
等到重新把‘巢穴’修补好,确定整个出租屋内部都被肉膜包裹得密不透风之后,胸腹间的裂口才重新张开,把沈润又‘吐’了出来。
‘骨碌骨碌’,沈润是横着‘滚’出来的。
她睡着了——高维空间是纯粹的黑暗和安静,非常适合补觉。
蚩双流:“...”
他有时候会惊叹于沈润的粗神经,在高维空间感受不到时间空间的流逝,也没有阳光空气水等等必需品,就连陆阔那种心机深沉的人精都开始尝试自杀,她居然能拿来补觉。
他无语片刻,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然后用目光贪婪地注视着她。
他感觉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撕裂拉扯着。
他怜爱她,想要搂着她亲亲抱抱,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在她面前,只要她能高兴,他会为她实现任何心愿。
同时,他也无比憎恨她,甚至想要一口一口咬掉她的血肉骨骼,让她成为他的血中之血,肉中之肉,让她品尝到和他一样的痛苦和恼恨。
蚩双流心绪浮动,浓冶的长眉时而抬起时而放下,表情时而安详时而狰狞。
这就是人类所谓的‘爱’吗?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镇定下来。
她是高挑的身材,手掌也非常细长漂亮,但是掌心的皮肤并不细腻,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干活长大的。
蚩双流抚摸着她的手掌,从手背摸到掌心,甚至摸过她掌心凹凸的每一块茧子。
他的情绪倒是渐渐平稳下来,但很快出现了全新的麻烦。
他难以启齿地想,如果他被这双手包裹住...会是什么感觉?
几乎是瞬间,本来还算宽松的西装裤立刻紧绷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不争气的自己——这个也不能被她发现。
蚩双流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正好沈润也睡的差不多了,手掌被他一捏,很快睁开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
蚩双流单手伸进裤子口袋调整了一下,确保出丑不会被发现。
爱意和恨意在他的心口拉扯徘徊,在意识到爱她之后,再见到她的时候,两种情绪里又增添了一丝微妙的紧张,生怕被她觉察出什么端倪。
他感到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唇,才道:“你...”
沈润缓了会儿才回过神,低头看到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手,力道大到让她骨骼生疼。
鉴于这几天被蚩双流折腾得头晕眼花,她本能地才问:“...你又要怎么整我了?”
顷刻间,蚩双流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排斥,厌烦和抗拒的味
道。
理智犹如潮水一样快速褪去,在爱与恨中来回摇摆的天平终于不受控制地倒向了恨的那一边。
他捏住她的下巴,挑衅地嘲讽:“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整你?”
在她眼里,他这几天做出的求偶取悦和繁衍行为都是他在故意‘欺辱’她。
他的表情更加冰冷,手指却下移,暧昧地在她睡衣的领口处徘徊:“用手还是嘴?“
沈润给他一句话干沉默了。
但是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嗷’一声就扑了过去,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一手揪住他的领子,一手攥紧了拳头,让他见识共产主义接班人的铁拳。
蚩双流当然不可能还手,否则她会像亚马逊那条巨蛇一样被开膛破肚,他只能双臂交叉格挡,一时间居然有点狼狈,看起来像是落了下风似的。
他能感受到,沈润用了全力,虽然不至于伤害到他,但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天平彻底倾泻到了充满恨意的那一边。
他决定给沈润一点难忘的教训。
客厅半空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几根触手争先恐后地扒了出来,本体的浅浅探出了一部分——不再是投射的虚影,而是真正的本体。
沈润直视了降临的本体,人类无法直面高维生物,她禁不住痛叫了声,脑袋里像是同时扎进数枚钢针。
她之前也见到过蚩双流的本体虚影,虽然也头晕眼花,但是绝对没有这次反应这么剧烈——他是故意的。
她受不了刺激,弯下腰干呕了几下,最后双膝一软,直接趴地上了。
人类的驯服方式归根结底只有两种——正向刺激和负面刺激,也就是所谓的‘奖励’和‘惩罚’,他把性事作为奖励给予她,希望能得到正向反馈,但是失败了,所以他不得不开始实施负面刺激,也就是‘惩罚’。
快感是奖励,痛感是惩罚,既然快感无效,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痛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