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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在晚清的乱世理工男_分节阅读_第636节
小说作者:三秋空城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2.41 MB   上传时间:2025-03-06 19:40:06
  而现在北大的不少老学究,仍然在坚持不懈地钻故纸堆,这也是蔡元培极力引进新人想改变的。
  陶行知笑道:“我记得在哥大时,适之说过要二十年不谈政治,看来要在文化上发力。”
  胡适说:“政治革新之基础,是文化的革新,不然都是空中楼阁。”
  李谕说:“你的信心听起来很足嘛。”
  胡适拿出一本随身日记,指着最近的一行字说:“这是我在北上时想到的。”
  日记上写的是英文:“You shall know the difference now that we are back again”。
  李谕认识这行字,翻译成中文是“如今我们回来,你们请看分晓”(胡适后来改译为“如今我们回来了,你们请看,要换个样子了!”),但李谕不知出处。
  陶行知却知道:“荷马史诗?”
  “对,出自《伊利亚特》第 十八 章,它诠释了我的使命,”胡适说,“我在上海时,没有看到任何新气象,专门去了一场上海大舞台,也仍旧是老演员。这个大舞台就像中国的缩影,招牌是新的,房子是新的,座位和布景都是新的,但唱的还是老戏,做戏的还是那几张老脸。”
  陶行知说:“祝适之兄在北大做个新面孔,一扫文坛浊气。”
  胡适底气十足地说:“我一定要让那些‘桐城妖孽,文选谬种’认识到文学革命之力量。”
  “桐城妖孽,文选谬种”是白话文运动中贬抑文言文的说法,由钱玄同首次使用。
  白话文运动中,钱玄同一直很激进。其实他古文写得非常好,不输桐城派,却坚定支持了白话文。
  陈仲甫、胡适、钱玄同在《新青年》中,将矛头直接对准旧文学,把桐城派的归有光等人称作“十八妖魔”,强力批判桐城和文选两派。
  “目桐城为谬种,选学为妖孽”成了人们的共识。这两句口号由于指明了文学革命的对象,深受欢迎,所发挥的作用不言而喻。
  李谕笑道:“文坛真是如同斗兽场,太精彩了!我这边就没如此激烈的画面,最多孔教支持者发几句不着边际的批评科学的话,我已懒得回复。”
  陶行知叹道:“这帮孔教分子,完全是在败坏孔老夫子的名声。”
  “一并击破就是!”胡适说,“我早就料到会有不明是非之徒,和他们斗争,必须坚决。”
  胡适决心真的不小,专门写过一首《沁园春·誓诗》:“文学革命何疑!且准备搴旗作健儿。要前空千古,下开百世,收他臭腐,还我神奇,为大中华,造新文学。此业吾曹欲让谁?”
  胡适想拉上陶行知一起:“行知,你也来北大吧。在哥大时,杜威教授对你的评价甚至超过我。”
  “不能所有人都扎堆吧?我还是返回南方,”陶行知婉拒道,“这次来京城,我还有一件事,要和蔡校长聊一聊成立中华教育改进社的具体细节。”
  陶行知和蔡元培搞的中华教育改进社,主要为了反对帝国主义文化侵略,收教育权利,推动教育改进。
  ——相当有先见之明。除了李谕这种穿越者,能看到这一点的人屈指可数。
  他们既不像一些人那样闭门造车、排斥外来文化;也没有丧失自我、只唯西方文明马首是瞻。
  李谕留两人吃了顿饭,他们便一起前往了北大。
  ……
  最近的《新青年》杂志越发鲜明地主张“科学与民主”两杆大旗,不时提到李谕大名。
  看了最近几期后,李谕总感觉差点意思,终于忍不住来到宣武门外南半截胡同绍兴会馆旁的补树书屋。
  这里是周氏兄弟的住处。
  院内原有一棵大楝树,被风刮倒,又补种了槐树,故名“补种书屋”。鲁迅后来在《呐喊·自序》中说:“相传是往昔在院子里槐树上缢死过一个女人的,现在槐树已经高不可攀了,而这屋还没有人住。”
  “周老弟,”李谕进门道,“我给你带了两条好烟。”
  鲁迅讶道:“李谕先生,您怎么来了?”
  “我来不行吗?”李谕说,然后向屋里看了看,“你弟弟不在?”
  鲁迅说:“他被北大招为了欧洲文学史与罗马文学史的教授,今天正好有课。”
  周作人每周去北大上三学时课,月薪二百四十大洋。
  李谕把《新青年》放在桌上:“你应该看过了,他们虽然倡导白话文,但还没有几篇像样的白话文学能拿出来。”
  “确实,”鲁迅说,“大部分还不如院士先生的星战和异形。”
  “那不是严肃文学,纯粹是娱乐性小说,”李谕说,接着问道,“你还在抄古经?”
  鲁迅点点头:“是的。”
  李谕问:“抄那些有什么用?”
  “没有什么用。”鲁迅说。
  “那你抄它还有啥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
  鲁迅的回答非常鲁迅。
  李谕立即说:“所以说嘛,你自己可以写点文章。”
  鲁迅点燃了一支李谕拿来的中华牌香烟,深深品了一口,张口说:“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不久都要闷死,然而从昏睡进入死灭,却也并不感到死的悲哀。现在若大嚷起来,惊醒了少数几个人,让他们承受无可挽救的临终苦楚,这样对得起他们吗?”
  李谕说:“可以想得积极一点,既然有几个人起来,就不能说一定没有毁坏铁屋的希望。现在缺少的,是呐喊之音。”
  鲁迅在北洋政府教育部已经当差了五六年,多少有点混日子的嫌疑。他再次用力抽了口烟,“好吧,我试着呐喊两声,就是不知道写出来的东西如何,千万不要投稿无门。”
  他不是第一次提笔作文,但写白话文确实头一遭,不知道效果会怎样。
  李谕又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上等的派克钢笔和墨水,送给鲁……树人兄弟用。”
  鲁迅看了眼手里的烟卷:“我觉得还是这个最好用。”


第六百二十三章 文白之争
  鲁迅说写就写,成稿速度很快。
  至于笔名吗,他联想到在东京期间用过的“迅行”别号,便使用了其中的“迅”字,表明自己的想法开始于青年时代,有一些反抗时代的味道;然后冠以母亲的姓,这样一来就成了“鲁迅”二字。
  鲁迅也属于横空出世,谁都想不到一个北洋政府的官员能写出这么有批判性的内容。
  他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大名鼎鼎的《狂人日记》,一炮打响,其中的警句李谕倒背如流:
  凡事总需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穿透一百年,这些文字还字字如刀。
  紧接着鲁迅又写了《孔乙己》《药》等名篇。
  有意思的是,鲁迅还挺慎重,针对《药》这篇小说,他专门跑到北大,找到刚开完一场讲座的李谕询问:“痨病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治?”
  李谕不太懂医学,但抗生素何等威名,所以自然知道在40年代链霉素出现之前,肺结核就是绝症。
  “如果得了痨病,的确无法治愈,”李谕坦诚说,“不过并非毫无办法。”
  “什么办法?”鲁迅问。
  李谕说:“我在法国的巴斯德研究所见到了两位研究员,正在研究针对肺痨的疫苗。”
  “就像治疗天花那样的种痘?”鲁迅问。
  他三岁就在家乡绍兴种了牛痘,在当时人痘普及的情形下,已经算相当先进。
  “差不多吧,这种疫苗可以有效防治常人染上痨病。”李谕说。
  鲁迅好歹是学过医的,很容易明白李谕所说。
  “这么好的东西,疏才兄的药厂有没有生产?”鲁迅立刻问。
  “肺结核的疫苗还在研究阶段,法国的情况你晓得,是战乱前线,很多科研项目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冲击。”李谕说。
  “太可惜了!”鲁迅握了握拳头。
  “再过六七年,他们就能成功,”李谕说,“到时我会第一时间引入国内。”
  鲁迅叹道:“连天花种痘都没完全普及,更何况痨病的疫苗。”
  李谕明白他的意思:“愚昧不除,老百姓不仅会吃人血馒头,还会相信跳大神、江湖骗子。”
  鲁迅的那篇《药》,讲的就是清末一户人家偷偷买人血馒头治疗孩子的痨病,人血来自一名慷慨赴死的革命者。
  鲁迅说:“以前我与弟弟作人并不想与陈仲甫和胡适之等人有太近的联络,总感觉他们的做法太激进,现在想想,激进就对了。”
  置身于这个时代,李谕已经不知道感受了多少次“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所有类型的惊涛怒浪都要以异常壮烈的形态在中华大地上演一次。
  新文化运动在后世的教科书上就是几页纸的内容,但双方的斗争绝对异常激烈。
  比如典型的“文白之争”,就已经大大超出了语言学的范围。
  中国的文字长期以来近乎上流社会的专利品。哪怕李谕时代的大学生,如果不是汉语言文学之类的专业,绝大部分人一定看不懂四书五经这些古文。
  也不用说什么思想垄断,单单对文化普及来说,这就是一道无形又无法逾越的鸿沟。
  所以陈仲甫、胡适、钱玄同、鲁迅、周作人等人,才会那么坚定地要把书面语言同口头语言统一,以白话代替文言,可以为更多民众所掌握,促进民主思想和科学文化传播。
  “文白之争”已经成了文学革命的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李谕说:“作为文明与知识的载体,语言的作用一直很大,在欧洲时,我遇见过一位叫做维特根斯坦的哲学家,他便相当看重语言的作用。”
  “哲学家?”鲁迅问,“我没听说此人,胡适之研究哲学,他或许听过。”
  维特根斯坦的鸿篇巨著《逻辑哲学论》要到1921年才问世,现在国内无人知道很正常。
  “等欧洲大战结束,物流、通信恢复正常,希望有人把它带回国内,最好能翻译成中文。”李谕说。
  “说到翻译,”鲁迅又点了一根香烟,“过去京师大学堂译学馆的两位正副监督,全都不赞成推广白话文。”
  “严复先生和林纾先生?”李谕问。
  “严复先生倒还好,抵抗最激烈的是林纾。”鲁迅说。
  李谕感慨道:“琴南(林纾字)先生当年可是先进的维新派,反对缠足,反对迷信,反对大家庭制,而且提倡兴办女学。”
  鲁迅说:“琴南先生人品文化方面没话说,不过清亡之后,成了一名坚定的遗老。”
  “他好像没有受过多少前清的恩惠吧?”李谕说。
  “没多少,但林老先生在清亡后自称‘清处士’,数十次远赴河北易县的光绪帝崇陵伏地磕头,大声啼哭,连守陵人都看不下去,”鲁迅说,“或许他把自己比作了明末清初的顾炎武,奔波数千里十多次往南京明孝陵和北京十三陵哭陵。”
  “明末与清末区别大了去。”李谕说。
  鲁迅说:“紫禁城里宣统小皇帝知道后,大为褒奖,赐了两次字,‘烟云供养’和‘贞不绝俗’。得到这八个字,林老先生更是泪如雨下,感激涕零,写了一首诗抒怀,‘从来无语不轻赐,自问布衣无此荣’。”
  “他的改变如此大,或许当年就是想振兴清廷。”李谕叹道。
  “如果仅仅这样也就罢了,”鲁迅继续说,“为了反对文学革命,琴南先生前后写了好几篇文章,还给蔡元培校长写了一封公开信,攻击所谓的新文化是‘覆孔孟,铲伦常’,是大逆不道。甚至想要让蔡校长带头反对文学革命,但蔡校长怎么会被随意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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