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了,有一个女儿。”他们在群里聊天的时候他说过要去哄女儿睡觉,“这一点我已经想过了。结婚了,有个女儿,只是减小了他是变态杀手的可能性,不能确定他就不是。还有,他认识佳萌,这也可能是带走她的原因。说不准他像田仙一一样,也爱上了佳萌。”
“有一个实际操作的问题。如果真的是他,他肯定需要一个地方藏人处理尸体,肯定不是家里。如果是晚上出去的话,他怎么跟他老婆交代呢?”
“如果是白天处理尸体呢?正是因为他白天处理尸体,许平生才会在送快递的时候碰见他,他才会怀疑许平生是不是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才会给他打电话,跟踪他,最后杀了他。”
“但他给小姐打电话都是在周五的晚上。”
“可能周五的晚上他老婆不在家。”
“也不能排除其他晚上他就不出门。”
“不能。”
“现在怎么办?报警吗?”
“没有证据,只是推测。警察去找他询问,只会打草惊蛇,反而对佳萌不利。”
“我们自己去监视他?知道他住哪吗?”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6点09分了,他已经下班了。可我只知道他工作的地方。如果再给他打电话约他见面,势必会引起他的疑心。他们群里的人可能有人知道他家在哪。
我再次打给章白羽。
“你觉得蔡俊辉这个人怎么样?”
“不太了解。虽然我们在一个群里,但没什么交流。”
“他和佳萌的关系呢?”
“和我与他的关系差不多,私下里没有往来。”
“你知道他家住哪吗?”
“不知道。”
“谁会知道?田仙一可能知道吗?”
“很可能。他俩关系还是挺密切的。要我帮你问问他吗?”
“他俩的关系密切到什么程度?田仙一会不会告诉蔡俊辉我们问过他家地址?”
“不会。田仙一跟我和佳萌的关系更好。虽然他人很怪,但值得信赖。我可以保证。”
“知道了。我自己问他。挂啦。”
我马上打给田仙一,开着免提,好让董佳世也能听见。电话接通了,田仙一并没有说话。
“喂,田仙一吗?我是杜鸣。”
“杜鸣啊。你好。我正睡觉呢,反应有点慢。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我有一件事儿想请你帮忙。”
“说吧,我已经醒了。”
“你知道蔡俊辉家住哪吗?”
“知道。”
“能把地址告诉我吗?”
“可以。你记一下。”
“等一下。还有,他开车吗?”
“开车。”
董佳世取了笔和纸。
“你说吧。他开什么车,什么颜色,车牌号码都告诉我。”
他说得很详细,董佳世统统记了下来。
“还想求你一件事儿。”我说。
“说吧。什么求不求的,我们是朋友。”
“帮我保密,先不要告诉他我问过你他家的地址。”
“你们开始怀疑他了?”
“对。”
“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他你们在怀疑他,这样可以刺激他,让他有所行动,对咱们有利。”
“还不是时候。”那个人选择用公共电话,说明他的防范意识很强。在假设他就是那个人的前提下,还是不惊动他为好。贸然刺激一个可能的连环杀手肯定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懂了。我也想求你一件事儿。”
“说。”
“你们打算跟踪他,对不对?”
“对。”
“能带上我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忙,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而且,他家的小区有两个门。”
我看了看董佳世,他点头。
“好,我们在哪见面?”
“就在他家小区门口见面,我家离他家更近,我先过去。”
“他认识你的车吧?”
“我坐出租车。在小区的北门等你们。”
2绝望的乳房
田仙一告诉我们的地方是靠近静安寺的一个高档小区。我们刚到北门,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已经看见你们了。我在你们后面路边的出租车里。”
我下了车,坐进田仙一的出租车。董佳世开车去了南门。
田仙一穿着运动短裤和宽松的T恤,一身黑,看着像篮球运动员。
“来啦。”他匆匆瞅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小区的门口。
“你到多长时间了?”
“十分钟吧。”
“有什么动静吗?”
“还没有。”
“这儿的房子很贵吧?”
“十万一平米总是有的。”
“他家这么有钱?”见过蔡俊辉两次,没看出他是有钱人。
“应该是他媳妇儿家有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入赘的。”
他尽量向车门靠了靠,以便腾出更多的空间,方便我从车窗向外看。可他的长胳膊长身躯实在太占地方,我只能从挡风玻璃望出去,才能看见小区的大门。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女儿姓祁,不姓蔡。”
不管是入赘,还是怎么样,他都算是有钱人,为什么还要参与贩猫这样的小生意呢?
“在花钱方面,他节省吗?”
田仙一摇摇头。
“不是节省,而是抠门。我就跟你说一件事儿,他经常这么干,烟抽一半,有事儿不能抽了,他会止了烟,把剩下的一半放回烟盒,下次接着抽。”
这样看来,虽然他家里有钱,但经济上并不自由,甚至可能每个月的工资都要全部上交,所以他才参与贩猫。他家里肯定不知道他的贩猫生意,贩猫的收入他可以自由支配,可是他还是很抠门,为什么?因为他把钱花在了别的地方,比如找小姐,可能还需要租一间房子。他的嫌疑又增加了一点。
“你觉得他家庭生活幸福吗?”
“你怎么跟央视似的?”
“认真的。”
“我真不知道。”
“感觉呢?”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一起去找过小姐。如果我结婚了,我不会再找小姐。”
“他总找小姐吗?”
“和我一起只有那么一次。”
找过小姐,使他的可能性又增大了。
“你昨天送的光碟我已经看完了。他的那一段是什么时候录的?”
他想了想。
“鱼缸的那个?”
“对。”
“两年前吧。你怎么看出来是他?”
“他手腕上的烫疤。”
“观察得够仔细的。”
“他用的是什么液体?”
“浓硫酸。”
“那是他的方式吗?他总是那么干?”
“以前是。”
一辆白色的宝马X3驶出小区。田仙一说蔡俊辉开的就是这款车。我的心悬起来。轿车转向我们,车牌号码不同。我的心又落下。后背已经被汗濡湿了。
“他现在已经不,猫了,是吧?”我继续刚才的问题。
“是的。”
“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