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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_分节阅读_第163节
小说作者:八条看雪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62 MB   上传时间:2025-03-05 20:13:19
  “我用不着亲手杀你。”李樵的目光落在他那血肉模糊的手掌上,声音毫无起伏,“如今你这双手已无法握起任何兵器,我便是将你放回去,你那门主可还会要你?离开了主人的庇护,你可能活过一个晚上?”
  “我与门主如何,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不过一只没人要的野狗罢了。你以为你解了晴风散,便能摆脱这一切、从此做个逍遥快活的普通人了吗?”玉箫表情狰狞,一字一句都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你来自山庄,你我的命运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被决定了,谁也别想改变。”
  李樵静静望着眼前的一幕,平静的心绪突然泛起一种没来由的恶心。
  他实在太过熟悉这样的情景,过往数年间,他曾无数次目睹这样的一幕。他知道,如果他没有逃离山庄、没有认识师父、没有独自游荡世间这些年……没有遇到她,那此刻在地上挣扎的人便会是他自己。
  地上那恶毒的人就是他,他就是那玉箫。
  他们本来并无分别。
  鲜血自锈刀上滴落,在地上积起一小滩血水。
  黑衣少年低声开口,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我早已离开了山庄。”
  “离开了又如何?!你我只会用这一种方式存活。我跟在门主身旁图的是安身立命,你跟在她身边图的是一份解药。我们根本没什么不同,都是随时随地要依附利用他人、依靠寄生汲取养分,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那一类人。你的血是冷的,骨头里刻着背叛二字,你怎可能活得像个人?!”
  不,不是的。
  她说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说他是她的阿弟,她说他会教他家人之间是如何相处的,她说她会教他何为人心。
  他在那村子里生活的这两个多月中,从未有人说他是个奇怪之人。他是果然居的秦家阿弟,他是量药收账的李小哥,他和那村里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对,那小小村庄里装着的才是他的人生、他的世界,眼前这在水雾中扭曲成一团、沾满鲜血的一幕,不过只是一场曾经做过的噩梦罢了。
  “住嘴,我让你住嘴。”
  “你摆脱不了这种生活的,你摆脱不了!他会找到你的,他会找到你并将你拖回那个地狱!他迟早要找到你的!他迟早……”
  玉箫的诅咒戛然而止,他能清晰地听到那刀锋入肉的声音,后颈随之一凉,脊骨断裂分离的颤动与闷响通过血肉传来,风带起水雾灌进了他的骨头缝里,温热的液体流出,润湿了他的后背。
  他白皙的脸上还有些许错愕和怨恨定格在那里,更多的不甘却已凝结在眼底,渐渐被地面上那片蔓延的红色所覆盖。
  他再不能转动那颗美丽的头颅,甚至不能勾一勾手指。
  当然,他本来也没剩下几根手指了。
  突如其来的对抗就此终结,四周只余单调的瀑布流水声。
  一双带茧的手将那朵沾了血的纸荷花捡起,随后拢入掌心。
  李樵五指并拢,那纸花顷刻间便被挤压变形直至化成一团细碎的粉末。
  那些粉末从他指间一点点溢出、随风消失在夜空中。
  但他因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手却并没有松开,仍用一股近乎执拗的力气紧紧握着,像是要将那纸花上面的名字也一并捻碎、销毁,直至尸骨无存,再也无人能够记起或是提起。


第132章 洗珠
  璃心湖面上,描红着绿的画舫随波荡漾,看起来漫无目的,实则不知不觉间已沿着相同的线路绕岛两圈。
  画舫长窗旁,许秋迟缓缓睁开眼。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五步开外,柳裁梧背对着他静静听了一会,然后淡淡开了口。
  “这里四面开阔、往来无阻,又不是二少爷的马车,有点动静很正常。”
  是吗?可他说的动静,可不是寻常动静。
  许秋迟没有继续追问。他知晓若是四周当真有危险,那女子不会比他迟些才发现。
  “你泡了可有一刻钟了?”
  柳裁梧没有回答。
  她的袖子被高高挽起,一双手尽数没入那只描着枯荷的水缸中。
  那双很少露出的手腕上依稀可见些许点状暗痕,似是胎记又似是伤疤。缸中红色的小鱼正在她指间绕来绕去,她就盯着那些鱼,直到它们不再好奇、纷纷游走,这才将手从水中抽了出来。
  夏日暖风吹进画舫中来,搅动船尾那绿衣女子的衣摆。她抬手拿起身侧木架上干净的布巾仔细擦拭着手臂上的水珠,随后起身向窗边的男子走去。
  冷不丁,一只手突然从青竹小几后伸了出来,一把攥住了她的衣摆。
  深绿色的料子被抓出几道褶皱来,柳裁梧的身影停住了。
  她尚带着几分潮湿的五指猛地收紧,而那青竹小几旁横躺着的人仍全无觉察。
  这位自夸乃是海量的梁公子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再没有方才拉着她的手要她唱上一曲的劲头,若是现下将他大头朝下扔进湖中,只怕他也不会挣扎半下。
  窗旁传来许秋迟低低的笑声,莫名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这笑声显然成了某种不良情绪的催化。柳裁梧嘴角猛地一沉,左膝微曲、狠狠向下压去。
  女子身形看着纤细窈窕,可整艘画舫都因她这动作微微一震,一旁的青竹小几瞬间离地飞起又重重落下,刚刚好压在那梁世安的胸口,随后一只素净得无半点装饰的丝履踏在了那竹几上,于淡雅中透出一股戾气来。
  细柳化千锋,去势如山倒。女子整个人的重量都借由那只竹几压在了梁世安身上,他挣不脱、逃不掉,瞬间呼吸困难起来,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像只翻了盘的王八一样划动着四条腿,奈何就是挣不出对方脚下。
  许是梁公子粗喘的声音太过刺耳,许秋迟终于转过头来。
  梁世安来同他喝酒,随行小厮与护卫少说也得有个七八号人候在岸边,更不要提他那位远在都城的父亲,每隔一日便要快马差人送来书信。他酒醒过后,早有人将他那身沾了酒气的衣裳鞋靴换了下来,另有细致体贴的婢女喂他喝下温度合宜的解酒汤,若是他愿意,他甚至可以就此在床榻上赖上三天三夜,什么时候想起身都随自己心情。
  许秋迟望着那张年轻却已有些浮肿的脸,莫名想起那年初出茅庐、被灌了半斤烈酒的自己。
  他那时可没有这般好运气。
  寒冬腊月,从笋石街走回邱府的那条路很冷,那些人有意弄丢了他的外裳,又将他的小厮和车马调走,让他赤着一只脚当街走回去。
  回府后,等待他的是父亲的棍棒责罚。在怀玉婶的求情下,他少挨了十几棍,被罚跪了祠堂,谁也不能见。皮肉之苦叠加风寒,他被寒热与疼痛包围,末了是那前一天还在同他赌气的少女刀客偷偷送了一碗姜汤给他,才让他缓过劲来。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望着那张被炭火熏得脏兮兮的脸,上一刻还在打寒颤,下一刻已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又开始吐起来……
  “你笑什么?”
  柳裁梧的声音蓦地响起,许秋迟抬起头,不意外地看到对方审视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个傻子。
  许秋迟收回目光,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柳管事何必下这狠手?一会若是他那护卫来接人,我可如何交代啊。”
  他虽嘴上慈悲,可面上却无半点怜惜,显然并不关心地上那位梁公子的死活。
  “你自己的客人自己不看顾,既然交到我手上,便莫要怪我应付不好。”柳裁梧终于还是抬起脚来,一把将自己的裙摆扯出,离开时鞋履狠狠擦着那梁公子的手指落下,“费了这一番工夫,有用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几句。你也隔岸看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寻到那地方?”
  许秋迟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我想应当算是寻到了。只是一时半刻不好进去探查,还是晚些人多热闹的时候再来看看吧。”
  “你若胆怯了,直说便是。”
  许秋迟没理会对方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只懒洋洋地放下手中那支半长不短的竹管,抬起一根手指拨弄着上面系着的红绳。
  “柳管事应当感谢小周姑娘。她给我的这新玩意当真有趣,无须靠得很近,便能看清百步之外的事物,倒是省去你我湿鞋的麻烦。”
  柳裁梧冷哼一声。
  “你想多了。你便是想登琼壶岛,也得等那狄墨给你机会。”
  “柳管事若真要出手,还有应付不来的人?”许秋迟说罢,眼珠转了转、却又望向那琼壶岛的方向,“我也并非有意拖延徘徊,只是方才本已决定离开,却撞见些趣事,便多看了一会。”
  柳裁梧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处湖光闪烁之处,隐约漂着一艘小舟,小舟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明明是一双璧人湖面泛舟的美景,可细瞧那两人神情俱是狼狈,木浆摇得飞起,奈何不得要领,过去许久仍在原地打着圈圈。
  柳裁梧眉梢微挑,敏锐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除你我之外还有旁人?”
  “谁知道呢?许是同路人,又许是在忙各自的事罢了。”
  锦衣公子说罢便又倚回窗旁,那张脸彻底褪去笑意后几乎变了模样,多了几分平日里绝见不到的冷峻。
  过了许久,就在那绿衣女子要转身离开之时,那窗边之人突然开口问道。
  “母亲当年知晓你身份后,究竟是如何接受你的?”
  绿衣女子闻言整个人便僵住了,就连那双美目中不停流转的光似乎也跟着凝固了。
  日上中天,湖面上阳光明媚,就连风都如此轻柔。此情此景,合该三五好友携手游湖,把酒言欢、引为知己,诉尽关于未来的美好愿望。
  只可惜,眼下的这艘船上并无挚友知己,有的只是三个离心之人。
  许久,柳裁梧终于缓缓开口道。
  “不知道。”她那向来婉转动听的嗓音此时无比干涩,一字一句都像是被砂砾打磨过的一般,“我不知道。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知晓我的身份很久了。”
  许秋迟不置可否地笑了,不知是在为这个答案感到有趣,还是只是想起了什么趣事。
  “你说她有没有后悔当初收留了你?”他问完这一句,又故意自问自答道,“哦,我忘记了。我母亲那样的人,就算是后悔过,应当也不会同你提起。”
  柳裁梧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自她追随之人离开的那天起,她的心头便扎着一把刀。
  那窗边之人每说一个字,她心头插着的那把刀便会深入一寸。
  她曾以为那刀已尽数没入她心口深处,却直到今日才发现,那是一把无穷尽长的刀。只要那件事被触发,它便永远能扎得更深。
  她缓缓垂下头去,自己那双方才还在滴水的手已经干燥,但她却恍然觉得正有黏腻的血浆从指缝间渗出。
  那是她的底色。
  纵使洗去朱红、换上绿裳,她仍然遮掩不住那股从骨头里透出的猩红色。
  许秋迟望着柳裁梧面上的神色,嘴角的笑终于渐渐淡去。
  他是个生来便对人情冷暖格外敏感之人,他极容易为情所伤,次数久了,自然也知晓如何用情伤人。小时候,每当他思念母亲的时候,便会以这种方式折磨对方。可成年以后,他便很少这样做了。
  因为他知晓即便他不这样做,对方也日日都在折磨中度过。
  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坚信,这世上应当不会有同他母亲一样蠢钝之人了。尤其是那抠门掌柜,她那样精明一个人,怎会做出如此蠢钝之事呢?
  身后不远处,醉酒的梁公子方从“胸口碎大石”的噩梦中转醒,呻吟着翻身爬起,抱起一旁的罐子干呕,半晌过后又咕咚一声倒回软垫上、昏死了过去。
  船舷处一阵水声响起,游水觅食归来的鸭子身姿矫健地跳上船来,它抖了抖翅膀、又扭了扭屁股,随后直奔那梁公子身侧,低头啄起他衣袖间露出的线头来。
  许秋迟凤目轻阖,抬手对那毛茸茸的白团子招了招手。
  “过来,离那脏东西远些。”
  他理所当然地对着一只鸭子说话,那鸭子却仿佛真通人语一般,左摇右摆地冲他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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