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一个我一个。”
江屹眼里的调侃不言而喻。
“想要情侣款?”
楚徽宜脸颊热意。只是一样的款式而已,怎么,怎么就叫情侣款了嘛。
“你,你不要算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被他低笑着拉回去,拿起两个帽子,到前面结账。
袋子是江屹在提,楚徽宜走在他空着的那只手这边。
所以...刚才是开玩笑吗。
既然是开玩笑,但他还是买了。
楚徽宜想起上午从鬼屋出来的时候,对于那个拥抱,他也是当做无事发生,或者说是坦然接受,没觉得什么不妥。
这是什么意思呢,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
她跟着他的步伐并肩走着,疑惑着,悄悄瞧了几眼男人的侧脸。
现在的她,即便只是这样看看他的五官,都会心跳加速。
他也会这样吗?
楚徽宜忽然蠢蠢欲动,想往前戳一步,想探探他们的边界究竟在哪儿。
阳光下,两道影子越靠越近,中间已经交叠了一点点。
楚徽宜状似不经意走着,身侧的手微微一动。
下一秒触到了温热,他们手背碰了一下。
心跳也跟着颤了颤,事到临头楚徽宜又怂了,正打算撤回,下一秒——
手被江屹牵住,包进掌心。
第38章
温燥的大手裹住小手,楚徽宜好像跌入一个温柔的漩涡,不知作何反应,也忘记挣扎。
身旁的人过于安静,江屹扭头,勾唇,“发什么呆?”
他低眸,示意两人交握着的手,“是要牵的意思吗?”
“啊,”楚徽宜抽回思绪,四处张望着,强装镇定着,“我看周围人太多,怕走散。”
江屹笑意不明,“只是这样?”
“不然呢。”楚徽宜有点慌张,却还是不甘示弱,“你要是不想牵,那算了。”
她说着,手上松了劲儿,但江屹掌间的力道紧了紧,没让她把手抽出去。
“人是挺多,”他看了看周围零散路过的行人,煞有介事,“你说得对,这样保险一点。”
蹩脚的理由被两人说得头头是道,他们谁也没拆穿,谁也没松手,就这样保持着心照不宣,感受对方体温,聆听自己心跳。
多巴胺总是会让人做出很难用逻辑条理解释的事,又或者说解释不清本身就是个借口,只是为了方便做一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行为。
回到家,楚徽宜哼着即兴小曲儿,换鞋后接了一杯温水喝。
余淑茵从楼上下来,“回来了宝贝?”
“今天和谁一起出去玩儿了啊,这么高兴。”
“也没有很高兴啊,”楚徽宜一口一口喝着水,否认着,“这和以前出去玩有什么不一样,我现在心情也就一般般吧。”
“什么时候还学会嘴硬了,”余淑茵打趣,捏了下她脸颊,“瞧瞧你这嘴角,快翘天上去了。”
有吗?
楚徽宜摸摸嘴角,放下水杯,有意收敛。
“交新朋友了?”余淑茵关切地笑着。
妈妈问这话的意思,楚徽宜哪里会不知道,忸怩了片刻,她不肯承认,“哎呀妈妈,您不要想那么多。我还要和书言视频,就先上楼了!”
跟书言视频是临时找的借口,不过等回了房间,楚徽宜越想心越静不下来,没忍住真给陈书言拨了个视频通话。
“哎呦,我的小徽宜,这快凌晨了你还没睡?连睡衣都没换,这是才从外面回去?”
楚徽宜坐在单人沙发上,两条腿摇摇摆摆,“是呀,我刚刚回家。”
她和陈书言简单讲了下一整天的经过,陈书言一边听着,一边啧啧,“瞧瞧,你这陷入爱情的样子,连说话都是黏着蜜似的。”
“我哪有——”
楚徽宜脸颊攀上热意,急急辩解,“我和江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她撒了一个小谎,关于下午那一小段路的牵手,她没告诉陈书言。
直到现在,她开始相信江屹对自己有点不一样,但这种不一样究竟有多少,有多浓呢?
...他想和她谈恋爱吗,还是仅仅玩一玩暧昧游戏。
她见过周围不少同龄人拍拖,换对象的频率有的一月一换,有的一季一换。照他们的话说,结果不看重,享受过程双方开心就好。
江屹对她会是临时起意吗?细细算来,他们相熟不过短短几月。因为她和他走得比较近,所以他才会生出这么点意思?
楚徽宜不由陷入沉思,连对面陈书言在说什么都没注意听,直到被叫了两遍名字,她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喊你半天都不应。”陈书言微微怪罪。
“噢,没什么。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说,过几天我想去沪城玩儿,我很喜欢的一个欧美歌手要去那儿开演唱会,搞到了两张票,你跟我一起去呗?”
沪城?
楚徽宜想了想,迟疑,“去几天啊?”
“没做攻略,我也说不定,反正玩尽兴就回来呗,你休假不是还没结束吗,又不赶时间,”陈书言盯着屏幕里的楚徽宜,皱眉,“别说你不想去啊,京市有谁在啊你还舍不得离开。”
楚徽宜脸一红,“书言,你少含沙射影。”
陈书言哼一声,“有种你别对号入座啊。”
楚徽宜吃了嘴上功夫的亏,怼不过,为了证明自己没她说的那个心思,她憋着劲儿,一口答应下来,“行啊,那订机票呗。”
“什么,你俩去沪城?”
包间里,薛明渡捞着锅里的毛肚,看了看两个女生,指指一边的江屹,“他也要去,出差。”
“巧了吗这不是。不对啊,你们都走了,就剩我留在京市,好无聊。”
陈书言拿起杯子喝了口,不经意地回,“你弟不是还在吗?”
“他?”薛明渡撇撇嘴,“他最近忙得没影,你看今晚我们几个吃饭都没来,我还指望他陪我解闷儿?”
“他最近是不是都抽不开身?”陈书言皱起了眉,“薛氏的事还没解决好?”
薛明渡耸了耸肩。
陈书言把水杯砰一下放回桌,抿唇的样子有些不安。
她没忍住,又跟薛明渡问了一些情况。
他俩说话的间隙,楚徽宜也问了江屹关于薛家的情况,“很严重吗,薛明舟处境还好吧?”
“目前是有一些麻烦,但总能处理好的,”江屹知道他们有二十多年的情谊,“不用担心,能帮的我都在帮。”
听他这么说,楚徽宜放了心。
“你和陈书言要去沪城?”江屹问起刚才的话题。
“是啊,”楚徽宜点头,“你哪天去?”
得知时间相差无几,楚徽宜嘀咕着,真是巧了。
“什么?”
“没什么,”她扭过头,朝他笑笑,“到时候我和书言到处逛逛,你就好好工作吧。”
江屹挑眉:“不打算跟我聚聚?”
“平时在京市聚得也不少啊,”楚徽宜捣弄着自己的油碟,见他眉间微蹙,一副慷慨的模样,“这样吧,要是恰好能抽出时间,我和书言考虑一下找你吃顿饭。”
她架子摆得高,却没想到陈书言回头放了自己鸽子。
在电话里,陈书言很抱歉,约定好的事情她很少变卦,但这次实在情况特殊,据她所说,最近薛明舟很辛苦,她可能会待在他身边。
之前他俩对彼此还视若无睹,现在就要同甘共苦了。
楚徽宜决定之后好好盘问,顺便狠狠谴责她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深明大义地做了被轻掉的那个“友”,楚徽宜趴在桌上,有一点点失落。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她拿起一看,竟是江屹。
“听说我们徽宜被放鸽子了?”
从电话里都能听到他在那边轻笑,楚徽宜不爽地拨弄邦尼兔的耳朵,不大乐意地嗯了声。
“你从哪儿知道的?”
“薛明渡,”江屹语速慢悠悠,“他看见自己发小和自家弟弟接吻,跑我这儿来哭诉,说自己被抛弃了。”
楚徽宜不禁想象到薛明渡五雷轰顶不可置信,还有缓过来后哭诉告状的样子。
她没忍住,笑了声,“他真可怜,肯定没想到这么多年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
江屹听她在笑,也跟着勾了下唇。
“沪城还打不打算去?”他问。
“书言都不去了,我一个人去干嘛?”
江屹溢出一声淡笑,反问,“哪里就你一个人了?”
“什么都计划好了,现在说不去,不会有些可惜?”
楚徽宜反应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