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咱们四九城这块,高校的门槛太高。咱们呐,和人家不是一个系统的,尽管我姓杨的有些面子。但是有些硬性条件,也实在是够不上。
所以我这份礼物,就应在了业余夜大上了。我要说的,这个大学,也是不一般。他是咱们四九城第一所区办业余大学。
不是由高校合作,但是却是和专业有关的,各行业顶尖的厂合作创办而成。全名四九城宣武红旗夜大学。
设立之初,设有三院二系:文学院、医学院、师范学院,政治系、机械制造系。
但是,学校没有专职老师、教室和教学设备。
先别着急,我说了你就懂了。这不设啊,可比设了的还强呢。
学校校长由原宣武区第一sj兼任,区wei各部门的负责同志领导、指导各有关院、系的工作。比如区委zu zhi部长担任文学院院长,xuan chuan部长担任政治系主任……
此外,也就是我要说,设了还赶不上不设的强呢的原因:区委还让相关业务部门同红旗夜大挂钩。
比如,请区卫生局局长和原四九城第一医院、xuan wu医院、hui min医院的院长担任医学院的正、副院长,请原四九城第二机床厂主办机械制造系等。
为提高夜大学的教学质量,学校还和许多全日制大学挂上了钩。全校70多位教师中,有47人是四九城大学、zhong guo人民大学、四九城师范大学、原四九城师范学院、zhong guo医学科学院的教师或研究人员。
58年前后成立,现在拢共统计,在校生,已经达到了三千多人了。每逢周二、周五夜校上课的日子,原宣武区机关、学校、工厂、医院等十几处地方,都分布着“红旗夜大”的课堂。
办学至今也有五年了,“红旗夜大”培养出600多名毕业生,他们经过3年到5年的学习,达到了相当于专科、大学的水平。
而且他们不少人在各单位,或者原单位。已经用自己所新学的知识,征服了原领导,新领导。好评如潮。
这些人表现的这么好,足以证明,这所学校教学质量的优秀。
这也是为什么,我给你的礼物是这个的事儿。
很多职工都希望到“红旗夜大”学习,大家都很上进,报名十分火爆。但是教师就这么多,名额有限。可以说是竞争十分的激烈。
有志于学的,大部分都是高中生,当初没考上大学,想要通过这个实现自己上大学的愿望。初中生,甚至没文化的职工,报名的少之又少。
而且大部分也是没有任何的希望的。”杨厂长说到了这里,看向了李守良。
李守良俨然知道了他是个什么意思。大家都是高中生。但是名额还有限,所以竞争激烈是在所难免的。
这是对于自己一个初中学历的不看好啊。还没等李守良多想,回复杨厂长什么。
就听见杨厂长接着说道:“我从周总工那里了解到,你已经自学了一些和咱们机械相关专业的大学的课本。还且卓有成效了。
为此,我还几次考证。就怕他跟我不说实话。因为这关系到你的未来问题。必须是实打实的。周总工对此也是再三的保证,你的真实水准远超于此。
后来我又了解了一些你的事迹。才敢确定下来的。”
李守良没有说话,杨厂长这话有未尽之意,后面肯定还有呢。果然。
“我刚才说了,机械制造系专业的,是由第二机床厂主办的。而这个机床厂,你应该不陌生。和咱们之间有不浅的联系。
为此,我前段时间,特意找了一下那边主管这个教育情况的这赵副厂长。不出差错的话,大概可以为你要来一个名额。”
李守良尽管已经猜测到了杨厂长给他弄了一个进修学习的名额。但是到了这紧要关头,还是忍不住遐想。
杨厂长是他亲爹啊?待他甚厚!从他刚进厂,因为父母都伤死在厂里,对他有印象。随后是他拜了一大爷为师父,打群架就彻底记住了他。
再之后,就是李守良连续跳级,扎实的基本功和熟练的手上功夫。让人实在是欲罢不能。
至此,杨厂长这里挂上了号。到现在,在李守良有数的几次职业生涯的转变或者荣誉,好像杨厂长都在后面给他使了劲儿,一锤定音。
和一大爷比起来,都不遑多让了。
想到这,李守良打了个机灵。
笑道:“厂长,您这么对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哎,从出生,就是我父母对我好。可我父亲为了咱们厂早逝。
我母亲也是积劳成疾,在我初中毕业那边离去。幸得咱们厂易师傅垂怜,拜入门下,细心学习钳工知识。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在,又得厂长这么厚待,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李守良一边说着话,一边双手在底下使劲的搓着,说的十分动情,自己都感动了!
杨厂长见状,连忙摆摆手说道:“哈哈。我身为厂长,就是要为了厂里的优秀人才着想。若是你的未来,一眼看得到头,我也不会这么为你操持。
可是我觉得你的未来大有可为。别的不说,二十岁的七级工,我实在想不出,谁比你更厉害。
所以我东奔西走的,就是为了不耽误你的前程。别到时候再冤枉我。觉得我没有发觉出你的天才之势。”
李守良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也知道现在的这个场合,就应该说一些场面话。
“厂长,不管怎么说,都是您为我如此着想,我才能有更光明的未来。我是,我是。我实在感谢你啊。”
李守良憋得眼眶都红了,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泪水所在。你知道让一个来到这还没哭过的人,哭出来得多难办嘛!遭了大罪了。
杨厂长点点头,倒是没再多做纠缠。
“行了,你知道有这回事儿就行。回头等那边通过,你还得去人家那边考核一下子呢。这个你能理解吧?”
李守良点点头,表示这个当然理解。到了人家那,人家还不得试试你是什么水平,再来进行教学。
李守良已经有所了解了,这是典型的“小班授课”。班上学生不多,正好是老师的极限。都能照顾的到。要么说,人家这里的教学质量好呢。
而且都想着来人家这边上学,这自有一番道理的。
“厂长,这我当然能理解。毕竟人家要是只对我不查,到时候对别的学生,也不好交代。这是我能放心的。严格代表了一定的质量。”
这里就有人说了,严格就一定有质量吗?李守良不知道。但是李守良知道,不严格的东西,质量或许有好的。但是百分之八十都是坏的。
对此,李守良没有什么表现一套,背后一套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杨厂长点点头,很是满意的说道:“行了,让你来,主要是为了告诉你一声儿。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还有就是,你们车间老刘,刚上任。有一些厂里不克服的事儿,还得你帮衬着。我可是知道,你在现在的车间,威信很大啊。哈哈。”
李守良也没反驳什么,这时候点头称是就对了。说再多都是借口、不想帮忙的借口。人家刚给了你一份大礼,让你干点儿小活,你都不干?
至于杨厂长为什么给这么一份大礼,李守良还得细细的思考一番。。。
第426章 副主任
李守良带着不少疑问,回到了车间。
虽然还有些关键点没有想明白,但是不妨碍他稍后回家再细想。眼下还有一件事儿呢。刘主任找他有话要说。
这是他走之前,刘工跟他说好的。李守良心里想着这个事儿。
来到了车间办公室的门口。敲响了门。就是原钱主任所在的办公室。
不过几天前,宣布了对钱主任的撤职之后,钱主任就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在这里要说一句,钱主任调到了同样是新车间的一间,担任副主任。特别说明,这个车间的车间主任快要退了。
钱主任这次过去,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是要等这一位退了之后,接任的。所以聪明的,有根底的,都对钱主任客客气气的。
最起码,好脸相待,没有搞那种你退位了,就看你低一等的狗眼看人低的架式。
只有那些没有跟脚的,自己本身也是踩高捧低的那样式的,才会一副‘狗模样’来对待钱主任。
那些暂且不提。钱主任当天先是把东西搬出了车间,搬到了该去的那个车间。
随后就借着,厂里给出的理由:钱主任身体不适,特批一个星期调养。到了新车间交代了几句,就休假回家了。连车间给举办的欢送,和新车间举办的欢迎仪式都没有参加。
在他搬离车间这一天,刘工就带着自家侄子,和一些小徒弟。把他的东西搬进了办公室。毕竟不是他撵的人。
是钱主任自己走的。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三辞三让的说法。直接搬了进去。
“谁啊,门没关,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李守良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刘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处理什么文件。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李守良看过来。
“守良来了。我还以为是谁呢。来,过来坐。”
李守良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主任。”
刘主任眼睛一蹬:“叫什么主任啊。以前叫什么,以后啊,还是叫什么。不用管这些个有的没的。来尝尝我的茶叶。”
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茶叶。往旁边放着的一个空杯子里倒。
李守良往桌子上看去。一个是刘主任的,因为他早已经满了。另一个显然是为李守良准备好的。
李守良哪能让他真动手呢,借着推搡两下的机会,就把茶叶包给拿住了。
麻溜的给冲好了茶,又把茶包放回到了刘主任的跟前。
眼瞅着这刘主任一直拿眼看着他。不论是真的假的呗,李守良都得干这活。更别说,李守良也不是那种没眼力见的人。
此时眼见刘主任脸上露出了这笑模样,才是正经事儿。
李守良笑了笑:“主任,好茶啊。这刚一冲上,这茶香就飘了上来。”
引得这刘主任暗笑:“这守良还是太年轻,不懂装懂。这茶也不过是了了。也不是我家里最贵的茶。在这就让他觉得好。真是没见过世面。”不过这茶在厂里也足够了。
李守良倒不想,自己随口一句恭维,都能让这刘主任瞎想。他在喝十大名茶的时候,这刘主任怕不是,还在车间里忙活的热火朝天呢。
别的不说,喝过了名茶,你再来和他这个。怎么说呢:味同嚼蜡。
两人都在演戏,不过这都是小事儿。
切磋过后,来到正题上。
首先:刘主任讲故事环节。
这个环节,刘主任主打感情牌。先是从他几十年来风风雨雨的经历开始讲起。平铺直叙,把自己几十年的风雨讲的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李守良听得清楚,化作一个捧哏的。在讲到激情处唏嘘、在反问时点头、怒气时附和。总之,就是主打一个代入感。
很是迎和了刘主任一把。只是心里纳闷:这姓刘的当了主任之后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是一个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就怕自己一句话不对,怎么怎么样。现在直接变成了话痨了。你以前的经历讲给我有什么用呢?让我也学一学?
李守良还没在心里吐槽完,刘主任就住了嘴。
开始了第二个环节:讲现实。
从他们来到十五车间之后,摩拳擦掌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没想到却被一群人给拖累。不得已只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干活,顺便教教自己找出来的一些个好苗子。
再后来,就是李守良等借调师傅来到了新车间这边。然后林副厂长石破天惊,铲下了十五车间的‘毒瘤’,剜下了‘脓血烂肉’。
李守良等人,更是出手换回了学徒们的工作热情,和对未来的希望。随后车间起起伏伏,几次动乱。
李守良和刘工也几次合作,帮助钱主任稳住了车间。这是大家都想不到的。当然了,这里面有大家诸多的算计。
都是千年的狐狸,身上长着八百个心眼子。
面对刘主任讲这段双方共同经历的事情,李守良觉得刘主任主打的就是一个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