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猎前世的市,大部是从地区行政公署改来。地区行政公署,细究起来历史也非常复杂,经过了多次改变。总体上,是省的派出机构,不是一级行政机构。后来地区行政公署改为地级市,地级市慢慢地成为了一级行政机构,才形成了人们熟悉的格局。
一些小文人喜欢弄噱头,说什么中国最长时间没有改名的城市是邯郸,哪些城市名字改坏了,唬得人一愣一愣的。比如经常有人声情并茂地说,你可知道,长安改成了西安,合肥原名是庐州,让听的人一头雾水。长安县极少改名,西安市依然有长安区。庐州是庐州,合肥是合肥,此时庐州的附廓县也是合肥。真正改名,而且改的不成功的,安徽有徽州改黄山,湖北荆州与沙市合并的荆沙市,以及襄阳与樊城合并成的襄樊市。不过湖北的两地又经过改名,荆沙市改为了荆州市,襄樊市则改成了襄阳市。
会有这种说法,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国改成了省市县的形式,跟行政改变无关。常说的长安城,大部分时间都是长安城,行署改市之前的新中国也是。合肥的原名就是合肥,做庐州附廓时也是。
这种例子很多,比如最早的电影电视剧里,古时候经常出现那个时代没有食物。武侠小说里,到处都用银子,甚至随身携带几百几千两银子。古代人的称呼,经常用现代的,甚至是臆想出来的。
比如在唐宋,对父母的称呼,最常见的是爹和妈,有的也用爷和娘。特别到了宋朝,北方不属于宋朝的地区用爷娘的多,宋朝人用爹妈的多。这个习惯很可能跟爷娘是从胡语而来,而爹妈则是汉族原生的称呼有关。而后人看这个时代,有人就觉得称呼母亲为妈妈奇怪,甚至觉得那是特殊身份的人用的。
再比如年轻女子,后世习惯称小姐,后来由于特殊的原因小姐不常用了。有人就发现,原来宋朝也是这样的。其实不是,宋朝的小姐是对身份低下女子的美称,比如女妓,比如宫女,并不是指从事特殊职业的人。这个年代的妓跟后世不同,多是演艺从业人员。
比如对官员的称呼。很多人都以为,古代的官员都称大人,甚至是老爷。他们的孩子,要么称呼为公子,要么称呼少爷。其实也不是,唐宋的大人一般指长辈,特别是父亲。老爷少爷更是很晚才出现的称呼。一些特殊情况,这种称呼不是不存在,但肯定不是普遍存在的。对官员的称呼,唐宋时候习惯用姓加上官职,跟后世称呼陈处长、李经理相差不多。
一般来说,汉族人的称呼,自称多用谦称,对人多用敬称。显示亲密的,用排行,有时用兄弟相称。而少数民族的,自称多不用谦称,对人不用敬称。清朝时的习惯称呼,很明显地带有这种特征。
有人认为,不用管古代是什么样子的,只要读者观众熟悉了,就可以用。甚至说,文学影视作品里的古代,是虚构出来的,是一个宇宙,想用什么就用什么。不是这样的。随着读者和观众的常识越来越明确,人们对古代的真实性要求会越来越高。历史就是历史,不是什么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顺阳这个地方,在丹江水道作为沟通关中和南阳襄阳盆地的要道时,非常重要。后世淹没在了丹江口水库中,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
隋横回到县城,急急到了后衙。
夫人迎出来,看了隋横一眼,道:“看你一身风尘,快去洗漱了!知道你今日回来,我特意吩咐准备了酒席,就等你呢!”
隋横听了心里一哆嗦,忙道:“酒席花了多少钱?是不是我们掏钱?”
夫人道:“你是一县之主,哪里有自己花钱吃喝的道理?都是公吏们办的,哪个知道花多少钱!我只说你去了襄阳许多日子,一定要丰盛一些!”
隋横一拍大腿:“唉呀,我就是怕这些事,你又办了出来!知不知道,此次去襄阳,镇抚说了官员不许让公吏花钱。要么就花公使钱,要么就是自己俸禄!不说以后,就连以前的,都要还回去!自我到顺阳为官,日常吃的喝的,全是公吏们操办。这些钱,都是要还回去的!”
夫人听了不由怔住。过了一会,才道:“这是什么规矩!你做个知县,每月俸禄没有多少,不让公吏奉承我们吃喝,岂不果饿死!”
隋横道:“夫人,这些话不要再说了。镇抚明令,两个月内,必须把挪用的公款,或者是让公吏们给自己花的钱还清。还不清的,就到银行借款,以后从俸禄里面慢慢扣。两个月后,陈参议会带人到各地巡查。凡是查出没做到的,立即除名!”
夫人冷笑:“这个镇抚就是吹大气的!许多官员,他查得过来?把官员都除名了,哪个替他来当官治理地方?我就不信,这样事情真能做得下来!”
隋横叹了口气,道:“刚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结果在襄阳待了几天,官员们慢慢明白,此事不会打任何折扣!镇抚灭了杨进,刚到襄阳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官员,还不是到了今天?镇抚明白跟我们说了,大不了回到两年前,没有官员,再想办法就是。”
正在这时,一个吏人过来,说酒席摆好,让隋横前去赴宴。
隋横连拍大腿:“唉呀,今天又是一餐,再少怕不是也有几贯钱!”
吏人道:“夫人吩咐要丰盛一些,小的们不敢怠慢,实实花了十二贯!”
隋横听了苦笑:“好,好,知道了。这些钱,你们都记下来,我以后自会还你们。”
看着公吏满面困惑地走了,夫人道:“若是如此,这官当着还有什么意思?饭都没得吃,不如你挂了官印,我们不做了!”
隋横道:“你胡说些什么!现在这样世道,吃饭的地方容易找么?镇抚说了,以后的俸禄,全部都发实钱,不许丝毫折支。现在依然发禄米,等过些日子,买米容易了,全部都改为发钱。我这个知县一个月实有二十五贯足钱,四石米,怎么吃不起饭!”
此次在襄阳,王宵猎对属下官员的俸禄做了调整,按朝廷禄格向上靠。一般来说,顺阳这种中下县,知县并没有二十五贯,王宵猎全部按照上等县发放俸禄。
在这个时代,不做官,一个月赚二十五贯钱,可是非常不容易。特别是战乱之后,到处都是荒田没有人耕种,就连乡下的地方都招不到佃户,更不要说别的。除非是做商人,愿意受各种风险,才有可能赚到更多的钱。朝廷的禄格,虽然理论上有那么多钱,实际加上折支,各种杂七杂八,到手能有一半就算不错了。王宵猎发实钱,实际上相当于加了俸钱。
第358章 真地还钱
衙门外面一间屋里,孙青捏起一块鸡肉,仰头塞进嘴里,细细咀嚼。赞道:“真是好味道!本来还想给知县做个鸡汤,他回来却不要了,倒是便宜我们。”
李况道:“我听说,此次在襄阳,镇抚命官员不许侵夺公吏财物。以前让公吏花的钱,都算是官员的借款,限两个月内还清。两个月后陈参巡查,没有还清的,即时革除为民。”
孙青听了大笑:“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哪里听来的胡话!县里的官员做事要公吏花钱,几百年来都是如此。如若不然,他们怎么能够天天大鱼大肉?”
李况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奈何我的消息确凿无疑!”
“哪个说的?”孙青哪里肯信?一边倒酒,一边斜眼看着李况。
李况道:“随知县去襄阳的吴灵说的。适才跟我说一嘴,便就被知县叫去算账了。他们几个入了城不许回家,就是在帮知县算账呢!算清楚了,就要还我们的钱了!”
孙青道:“听他胡说!断不可能的!我们胥吏,是朝廷官员最看不起的人。又要发俸钱,还不许官员压榨,这样的好事能轮到我们身上?依我说,镇抚也只是说说,不过笼络人心罢了。与官员相比,我们卑贱如尘埃!当不得真!”
说完,把杯里的酒倒进口里。道:“不要乱想这些。今朝有酒今朝醉,其他事不要想!”
李况叹了口气:“若这是真的该有多好!我们这些做吏人的,俸禄没有半分,还要替官员做各种事情,供吃供喝。稍不如意,便就老大板子打下来!”
孙青斜着眼道:“平日时欺压百姓,巧取豪夺的事情,难道你做得少了?要我说,不要觉得给官员花点钱是什么大事。给官员三分,必然会从百姓身上取回十分。若以后不许官员让公吏花钱了,对公吏必然也管得严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
李况愣了一下,才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欺压百姓。县里做公吏的,因为出了事,殷实家庭倾家荡产的也不少。若是官府发俸禄,不必为官员花钱,谁不愿做个好人?”
孙青只是冷笑,懒得再理李况。
天近傍晚,两个公吏从外面进来。跺了跺脚道:“好冷的天气!这才十月底,就这么冷了!”
孙青道:“翻过熊耳山,北边的渑池县九月初就下雪了。我们这里还冷!对了,刚才听李况说,你们从襄阳得来的消息,以后不许知县花我们钱了?”
吴灵坐下,笑着道:“千真万确!不但是以后不许花我们的钱了,以前花的,也要还回来!”
孙青听了一下子就坐直了,盯着吴灵道:“真有这种事情?”
吴灵点头:“千真万确!刚才我们留在衙门,就是帮着知县算钱呢。知县到我们这里为官半年,竟然只是吃喝,就花了我们近百贯钱!直娘贼,好多人被他吃穷了!”
孙青道:“知县的俸禄才多少钱?还我们近百贯钱,他这官还不如不做了!”
吴灵道:“你知道什么?此次去襄阳,才知道以后知县的俸禄加了。像我们隋知县,每月有俸钱二十五贯足,全是现钱,不许折支。还有四石禄米,够他们家吃了。这还不算,以后县里也有公使钱了。我们县,一年有三百贯之多!”
“三百贯?”孙青看了看李况,满脸不信。“满县才收多少税钱?公使钱加上官员俸禄,不是全发出去了?辛辛苦苦治理地方,一文钱收不到,镇抚会做这种事?”
顺阳为中下县,户口原本两千余,经过了战乱,现在只有一千余户。三百贯公使钱,知县一年俸钱三百贯,再加上主簿和县尉等几个官员,一年就要一千多贯。如果再加上公吏的俸钱,加起来怕要两千贯了。摊到百姓身上,一户一贯余,镇抚使司还剩多少钱?王宵猎图什么?
吴灵道:“是啊,这么简单的账,谁都会算。顺阳这种县,一年就要花两千贯,不剩税钱了。许多人都说镇抚疯了。虽然是为百姓好,不过坚持不下去的。”
几个公吏互相看看,都觉得是这样。王宵猎为百姓着想的心是好的,只是无法坚持。
账王宵猎当然算过了。顺阳这种地方,依前世的话说,算是贫困县了。本就应该财政补助。不过这个时代,官府少收税百姓就感恩戴德,财政补助是妄想。
这个时代,由于战乱之后人口减少,绝大部分地方都不缺少土地。乡间的地主,不是靠土地招揽佃户,而是靠农具、牛马等等。正常情况下,人均土地不会相差太多。王宵猎算过,以五口之家为准,两个壮年劳动力,牛和农具不缺的情况,基本耕种三十亩地。每亩地收三斗粮,就是每户九石税粮。以一石五百文计,也有四贯五百文足。镇抚使司和州以上的官府收走一半,留在本地还有两贯二百五十文足。顺阳人口约一千五百户,就有三千三百多贯。官府的花销,开支足够了。除此之外,还有盐、茶、酒以及其他商业收入和税收,怎么也有几百贯。上缴四千贯,本地还能留三千多贯。
有这么多收入,为什么以前财政那么困难?上交了税赋之后,本地根本无余钱,能拿到俸禄的公吏不超过十个人。其实很简单,看看知县一年吃掉多少钱。如果花他自己的钱,还会不会如此。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笔糊涂账,就更加如此了。官府大部分钱,都花在了暗处。
账目清晰,明面上看官府的支出多了,但各种各样稀里糊涂的花销省了。王宵猎的改革,并不会增加官府的财政支出,官员公吏也得到了实惠。或者说,老老实实做事的人收入增加了,依靠权势鱼肉百姓的人收入减少了。改革要成功,一定要打击那些鱼肉百姓的势力。
从进入襄阳,王宵猎一直打击地方豪强,绝不妥协,便就有这个原因。向豪强妥协,短时间内可能会得实惠,增强力量。从长远看,会挖空自己的统治根基,导致整座大厦朽坏。
近两年时间,治下八州的豪强要么被打掉,要么学会老实做人。在这种情况下,王宵猎有足够的资本对付官员。一方面加增加薪俸收入,一方面打击不法收入。
一个政权,要让踏踏实实做官的人得到较好收入,还要让违法乱纪的官员无法生存,这样才能向一个好方的方向去,才能越来越健康。若若不然,再严的纪律,再重的刑罚,也是无用。
第359章 王彦
后衙,隋横重新看了一遍账本,手抚额头道:“这半年,竟然花了公吏近一百五十贯钱!天哪,不详细算了,还真不知道开销如此大!”
坐在一边的夫人愤愤不平。道:“这些公吏,没有一个老实人!听说要还他们钱,账里面不知道掺了多少花头!一百五十贯,依我看只怕一半都是虚账!”
“有什么办法?钱花出去了,现在只能由着他们报了。”隋横只能叹气。“等还了钱,以后家里的账你可要看紧了!不能像从前,由着公吏随便报账!”
夫人道:“怎么,以后还敢让公吏买东西么?钱可不能经过他们的手!”
隋横道:“依朝廷规矩,我这个知县,有两个傔人。不过现在傔人不许自己雇佣,由官府派来。这是专门为我们家里做事的,钱给他们,没有大错。”
夫人满脸不信。现在一算账,丈夫做了半年官,竟然要还一百五十贯钱,俸钱基本全还回去。自己这一大家子,全靠丈夫俸禄为生,哪里还敢信别人?
正在这时,一个吏人进来,道:“禀知县,有新任金、均、房镇抚使的人到县里,说是明日镇抚使就进入县境。他们所带的粮草不多,请知县多备些粮草,算是权借。”
隋横一愣:“甚么金、均、房镇抚使?几个月前任命的镇抚使范之才根本没有到任,便就死了。”
吏人道:“小的问过了,是张枢密承制新任命的镇抚使,名为王彦。”
“原来如此。”隋横点了点头。
富平之战前,王彦就不同意张浚的战略,两人闹得很不愉快。战役失败,张浚不想让王彦继续待在自己身边,又担心金军借道金州入川,便派他到金州来。
想了想,隋横道:“今年的秋税收上来还没有押解到州里去,倒是可以借给王镇抚。只是这种大事岂是我一个知县能决定的?明日写封信去邓州,由知州决定。”
夫人道:“来的也是镇抚使,应该报襄阳才对。”
“对,对,要报襄阳!”隋横连连点头。“我马上修一封书,快马送到襄阳去。这个王彦,本是河东土豪,后来从军。金人南犯的时候,他在太行山组织义军,称为‘八字军’,声势不小。后来到开封府,与我们镇抚有些交情。此等人物,镇抚必有安排。”
襄阳,王宵猎接了隋横来报,不由大吃一惊。当年自己到开封府投奔宗泽,与王彦相识,得到他许多帮助。没想到,他竟然被封到附近来。
金、均、房三州地位特殊,位于邓州和襄阳西边的群山中。虽然地方贫瘠,却是西去川蜀的重要通道。沿汉水逆流而上,一路可直到金州,也就是后世的安康。金州西去,就是兴元府,也就是汉中。
汉水沟通中国东西,地位重要。特别是汉朝之前,西汉水还没有因为地震改为南流,沿着汉水可以一直到陇西。刘邦可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诸葛亮就只能出祁山,便与西汉水改变了流向有关。
此时的川蜀,是宋朝重要的财源。所以金均房镇抚使没有上任就病死,三州没有官员,王宵猎也没有染指三州。如果占了金均房三州,肯定会引起朝廷警惕,王宵猎不想面对这样的麻烦。
放下公文,王宵猎想了想,写了封信给王彦,约他在乾德县相聚。此次王彦是从关中过来,沿着丹水到了顺阳。而后南下,沿汉水到均州、金州。
五日后,王宵猎到了乾德县,派人去请驻军于丹水汇入汉水处的王彦。到了下午,王彦带了七八个士卒,到了乾德县外。
王宵猎迎出城,见到王彦,急忙下马。行礼道:“数年未见,镇抚风采依旧!”
王彦下马,拉住王宵猎的手,一下打量一番。道:“你却不同,不是当年见时的少年了!”
说完,两人大笑,一起进了乾德城。
到了县衙,吩咐上了茶来。王宵猎道:“真是没有想到,会派哥哥来金州做镇抚。这两年,三州没有官员,全靠几个地方土豪,才没有大乱。我在襄阳,听到的事情可是不少。”
王彦道:“你大军在襄阳,为何不派兵把三州占据了?朝廷无兵,想来不会怪你。”
王宵猎沉默了一会,才道:“既然哥哥问,我也不好说假话。三州正当西去川蜀的要道,我若派兵占了,只怕朝廷不愿意。西在川蜀是粮税重地,不容有失。”
王彦点了点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道理大家都心里明白,没有必要说出来。现在王宵猎大军数万,不怎么受朝廷约束,如果占住了进川蜀的道路,如何容得下他?张浚必然会想尽办法,让王宵猎不得安生。
饮了茶,王彦道:“此来三州,我带兵八百。本来怕兵少,真出了事无法平定。有你在旁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听闻这几年你好生兴旺,有大军数万,战力非他人可比。”
王宵猎道:“不瞒哥哥,我用尽心力,也只练出几万兵马。现在最多算自守有余而已,若是出兵是不行的。北边十万金军,没有强援,如何敢轻捊虎须?”
王彦道:“若是虢州李彦仙有难,难道你也不救吗?”
王宵猎吃了一惊。忙道:“几月前兀术西进,李彦仙因为兵力不多,主动让出了陕州。现在他的兵马全部驻于虢州,并不在要道上,谁会攻他?”
王彦叹了口气:“富平一败,金军在关中再无强敌。此时正四处掠地,无人奈何得了他们。兀术怕李彦仙从虢州出兵再夺陕州,领兵回来,欲要先要击破李彦仙,消除后顾之忧。”
听了这话,王宵猎道:“李彦仙有兵一万余,兀术要破虢州,并不那么容易吧?”
王彦道:“此一时,彼一时。新胜之后,许多地方龙蛇依附金军,他们的力量不比从前了。张枢密怕金军破了虢州之后,一路南下,来取金州,才派我来守。再在看来,李彦仙想守住虢州,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若没有援军,只怕连商州也不保。”
王宵猎听了,一时不语。这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本来想着,李彦仙让出陕州,进入山区,金军不会赶尽杀绝。听王彦的意思,却是兀术担心后路安全,不灭李彦仙势不罢休。
虢州、商州是邓州北边的屏障,这两个地方丢了,邓州就不再安全,与王宵猎的战略不符。想了许久,王宵猎道:“兀术带到关中的不过三万精骑,即使加上其他仆从军,也不超过五万人。若是我全力北上支援,不知道能不能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