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代太平,小吃产业也格外繁荣,竞争自然也激烈。
别说旁的,就这酸豆角和酸萝卜,味道也不比她以前吃过的差。
吃完了朝食,趁着今日得空,她也就把这小屋都收拾了一遍。
收拾着屋子,没察觉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日头都已经到正中了。
她瞧了眼天色,暗地嘀咕祁晟怎么还没回来后,便洗手做羹。
这正搅着饭,防止黏底时,就听到院子门推开的声音,她侧身扭头看向外头。
只见祁晟拿着一根扁担和一个看着轻便的背篓进院子,她也没看见有剩的篮子。
她诧异地问:“带出去的篮子全买完了?”
祁晟放下扁担和背篓,走到水缸前舀水洗手,应道:“都卖完了。”
陆鸢惊喜道:“生意竟这么好?!”
祁晟:“孩子和一些年轻妇人都凑过来买,也就都卖完了。”
陆鸢闻言,心道这有一部分肯定是冲着他这张脸来的。
果然,长得好看就是能当饭吃。
祁晟转身从背篓拿了东西就走到厨房门口,把手中的三个小盒子递给了她。
陆鸢看着面前的三个盒子,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
祁晟笑了笑:“你打开后,不就知道了。”
陆鸢明白是礼物,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她的双手有些湿润,便往身上擦了擦手,期待地接过了三个盒子。
她打开了第一个盒子,是一对玉绿色的耳铛。第二个盒子装的是一小盒妃红色的口脂,最后一支妃红色花翠绿叶子的绒花簪子。
陆鸢看完了礼物,满脸笑意。
收到礼物,谁能不高兴?
只是,祁晟为什么忽然给她买这些东西?
陆鸢琢磨来琢磨去,恍然想起前几日那几个舞娘来喝豆乳时,揶揄她不修边幅。
这些话,祁晟大概是听了进去,所以这些天他一有空就做藤编,就为了卖钱给她买这些。
陆鸢笑盈盈地抬起眼看着他,道:“谢谢。”
祁晟见她笑得欢快,也很是愉悦,道:“夫妻间,不用这么客套。”
陆鸢望着礼物,心里头说没有半分感动,自然是假的。
她把盒子反手放到了灶台上,蓦地上前抱住他。
同床共枕多日,且也不止相拥一回两回了,祁晟只一息惊讶之后,便抬起手抱住她,下颚微微搭在她发顶之上。
这才刚抱上手不过三息,就被推开了。
陆鸢兴冲冲地道:“你看着火,我回屋子试试。”
说着,拿起几个锦盒就出了院子。
祁晟双臂都还做环状,他低垂视线瞧了眼自己落空了的怀抱。
有些没反应过来。
陆鸢跑回到屋子里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扒拉着门框,探出头问他:“你就只买了我的礼物吗?”
祁晟暗暗呼出了一息,转头应她:“有祖母的,也有春花秋花的。”
陆鸢讶异道:“买了这么多东西,你那些藤编到底卖了多少钱?”
这一盒口脂,怎么样都要几十文钱,就这三样东西,没一百文钱肯定是买不下来的。
祁晟应:“五文钱一个,卖出去了三十八个。”
陆鸢杏眸圆睁:“你这买卖比我做小食还挣钱?!”
五文钱一个,三十八个就有一百九十文了。
祁晟默了一下,道:“钱花完了,还花了一些今早带出门的,你可会生气?”
陆鸢摇头:“这都是你挣的,家里的钱财也是你我一块挣的,自然能支配。”
他闷声不吭干活,给自己这么个惊喜,她肯定不能扫兴。
扫兴一次,以后就算发达了,也不会再给她这种惊喜了。
在不愁吃穿的情况下,适当的娱乐花销,能提供情绪价值,没有什么可苛责的。
陆鸢好奇道:“我先试一试这些,一会再给我瞅瞅给老太太和孩子们的礼物。”
她缩回了屋中,拿出老太太给她买的铜镜,然后把简单的发髻拆散,花点心思编了几股辫子,再盘成中高发髻,然后再把簪花插进发髻之中,继而戴上耳铛。
耳朵是打有耳洞的,一直都是用树枝梗子串着,以免堵塞。
戴上耳铛后,她便用指腹沾上胭脂,涂抹在唇上。
陆鸢没穿前,也是个爱美的姑娘。
只是医院规定不能化妆,不能佩戴耳饰,所以也只能是休息时间装扮装扮。
如今来到这个时代也没条件装扮,清汤寡水了这么多天,现在终于人模人样了,她看着镜子都笑了。
只是看着看着,镜子的模样陌生得很,她笑意也淡了。
她把镜子倒扣后,起身出了屋子。
“祁晟祁晟,你看,好看吗?”
祁晟转头看去,就见她站在廊下,笑意盈盈地晃了晃脑袋,耳铛也跟着她的动作摇晃。
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甚是灵动。
她的笑容,让人心情也跟随着愉悦。
在她的身上,祁晟感受到了勃勃生机,也感觉到了鲜活。
似乎每一日都充满着生机,充满着趣味。
“很好看。”他说。
陆鸢笑意更加灿烂。
她走了过来,问:“你给老太太和两个孩子买的礼物呢,快给我也瞅瞅。”
祁晟道:“在背篓里头。”
陆鸢走到背篓前,往里看去,两只布老虎还有两个拨浪鼓。
这不用想也知道是给两个孩子的礼物,只是没想到他也这么用心地买了两样。
背篓里还有一个打磨得很圆滑的木枕头和三个的汤婆子。
陆鸢嘴角咧得更开。
他竟连这点也想到了。
买了这么多东西,也难怪不仅把挣的都花了,还花了些旁的。
陆鸢把东西都搬进了屋中,放好后才出来,说:“这宅子地方太小了,放不下太多杂物,咱们等后天得空了,就把多余的桌子,还有这些搬到新宅去吧。”
祁晟点了点头:“行。”
陆鸢想了想,又问:“那啥时候回村把人接到城里?”
祁晟琢磨几息后,应:“明早我去问问赶牛车的鲁大,从广康城到围山村往返一趟要多少银钱,确定好回去的日子后,再寻人传个口信回去,让祖母他们提前收拾好行李。”
翌日,鲁大送了别家的货后,便赶着牛车过来帮他们把摆摊的物件运到东市。
祁晟便顺道问了广康城往返围山村的价钱。
围山村是哪,鲁大不大了解,可说到安平镇就知晓了。
鲁大道:“现在广康城外不太平,牛车马车都不敢轻易出去,更别说这路途还远。倒也不是说没人接这生意,只是路途不太平,租车都涨了价,若不是顺路的话,这整租一辆牛车,没三百文,估计是没人肯走的。”
“郎君娘子若不缺银钱的话,可以租一辆马车,往来都不用两个时辰,比牛车快了一半不止,而且也是四五百文。”
祁晟和陆鸢两两对视了一眼,她微微摇头,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道:“那我们先考虑考虑。”
鲁大赶着牛车,继续道:“虽说咱们县丞剿匪是好事,但那些穷凶极恶的山贼悍匪本来就不是善茬,你越剿匪,他不仅不怕,反倒越发嚣张地挑衅。”
“这不,今早我从城外送菜进城时,就听说有村子被抢了,妇人被抢走,还死了不少男人,光是听说,都让人心里打颤。”
听到有村子被抢,陆鸢蓦地抓住了祁晟的手,脸上露出了惊忧色。
祁晟反手握着了她的手后,安抚地轻拍了拍,他问鲁大:“可知是哪里的村子?”
鲁大道:“好像叫什么杨村。”
不是围山村。
可便不是围山村,陆鸢也没有半分的庆幸。
毕竟,是真真切切的有人丢了性命。
况且,这一回的平安无事,谁又能确定下回,下下回,那些山匪贼寇会不会抢掠围山村。
第73章
摆上早市后, 陆鸢边打开桌子,边与祁晟商量是到底是请牛车还是马车回去。
商量过后,二人一致觉得觉得该请马车回去接人。
马车虽然贵,但往返快, 老人和小孩也不用受那么多的罪。况且外边不太平, 快点回来, 也不用担惊受怕那么久。
祁晟道:“等会儿我去趟西市,问问家具什么时候才能做好, 到时再确定回去的时间。”
确定日子前,得先去瞧瞧家具做成什么样了, 总不能把人接进城了, 有房子却还得出去住小栈。
陆鸢应:“正好,我也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