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东西,你就离婚。”段树宏生气:“你又不离婚,整天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是我大哥,你从小就活的比我自在。我受气不找娘家人出头,我找谁诉苦去?”段成美婚是不离的,也对段树宏劝离婚感到不满:“大哥,你是男人,家里的财产都给你了,我什么都没有,你不能不管我。”
“行了行了,家里什么时候不管你?少过你银钱?”段树宏不耐烦,看盛悠然从咖啡厅门口走进来,就告诫道:“安静喝你的咖啡,不许再说了。”
段成美撇了撇嘴,看盛悠然那自信盎然的模样,脸色不太好的把墨镜戴上,借此遮住被段庆华打的乌青的眼睛。
盛悠然也装作没看见,笑着和两人打了招呼,就坐下来和段树宏谈生意。
“盛老板最近风光无限啊,好多搞纺织厂的商家,都想认识你,从你手里买到电动缝纫机的使用权。”段树宏笑着恭维:“还有人找到我,想让我介绍盛老板和他们认识。”
盛悠然也笑着恭维对方:“也是段老板生产的电动缝纫机质量好,我才能继续做生意。那些商人想买,只要人靠谱,我是会卖的。”
这种专利技术说起来受到了保护,可是电动缝纫机其实不难生产,懂行的人要是仔细研究研究,也能研究明白。
华国最不缺少的就是心思细腻的匠人!
“盛老板这是大义,自从有了电动缝纫机,华人在纺织业的市场上可是抢了好多地盘。”段树宏虽然看着凶悍,但是为人豪爽有热血,对盛悠然的做法是很敬佩的。
段成美看着盛悠然和自家大哥谈笑风生,心里是有点羡慕的。
但是从小的三从四德让她很快压下了这点佩服,觉得女人抛头露面,有伤大雅。
盛悠然可不管段成美怎么想,她自己过的开心自在就成。
在咖啡厅谈了新一批生产计划,和月末扎帐的事情后,盛悠然就打算告辞了。
“盛小姐……”段成美忽然叫住盛悠然。
盛悠然回头,段成美有些紧张,有些难以启齿的看着她。
盛悠然偏了偏头:“你想说什么?”
“我……我想问问天野……”提起儿子,段成美有些臊脸,结结巴巴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过得好不好?”
“你是他妈,你问我?”盛悠然反问。
段成美臊的脸颊滚烫:“不是你爹在给天野治病吗?你肯定知道,再说了,天野被他叔叔带走,我好久都没见过了。”
“问问你,你这么凶干什么呀?”段成美还不高兴。
“怎么和盛老板说话的?”段树宏生气:“想知道天野的情况,你就好好问,摆正你的态度,人盛老板可不欠你的。”
段树宏教训段成美:“你是当妈的,按理说你应该比任何人清楚天野的情况。现在天野被世轩带走,你不闻不问的还好意思?”
段成美被骂的灰溜溜,也自知心虚,不敢再发小脾气。
盛悠然看在段树宏的面子上,就说:“天野的病情控制的很好,每天都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还和团团一起学习练武,身体也强壮了不少。”
“那就好。”段成美听着儿子的变化,心里还是很高兴。
毕竟是自己生下来,说不关心也是假的,可是这份关心在阮天野的病情面前,总是会被击溃。
“他的病能好全吗?”段成美接着就这么问了:“我听说中医能治好脑子得的病,不行还能开刀,把坏掉的脑子给切掉?”
盛悠然皱眉。
段树宏又骂道:“你当脑子是什么?想切就切?我看天野就挺好的,人就是不爱说话,自闭了点,你和阮庆华怎么就这么嫌弃他?”
“我也不想的啊。”段成美狡辩:“阮家嫌弃他,我嫁过去,没给阮家生个健康的儿子,我也抬不起头。”
段成美的思想封建又陈腐,这一点就是到了21世纪,也有很多女性觉得嫁人了就要给老公家里生个健康的儿子。
没生儿子的处心积虑的接儿子,这一点从很多冲浪软件的评论留言上就能看到。这些想生儿子的总是各种接,各种想办法。
对于段成美的思想,盛悠然看不惯,但是做为局外人又不好多说什么。
在段成美自责,没给阮家生个健康儿子的时候,她忍不住反驳道:“天野很聪明,尤其在数学上,展现了惊人的天赋。”
这还是盛易安给阮天野治病的时候发现的,当时理工大学有个教数学的外教在杨然的介绍下时,来盛家的医馆治疗自己的偏头痛。
盛易安给对方扎针的时候,外教就坐在阮天野身边。
当时阮天野一眼,就被外教手里拿着的高等数学给吸引了目光。
那个外教闲着也是闲着,看阮天野感兴趣,就哄他学数学。
没想到阮天野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而且对数学展现出来的额天赋和灵敏,是外教这辈子都没遇到过的。
“天野现在是理工大学迈克尔教授的关门小弟子。”盛悠然很高兴:“你应该看看天野在数学领域的天赋,他是个天才。”
“真的?”段成美不相信:“天野连学都没上过,能学数学?”还当大学外教的关门小弟子?
段成美不信,觉得盛悠然在骗她。
盛悠然看她这样,也不多话解释。
她转身想走的时候,段成美又叫住她:“盛小姐,这笔钱就当是天野的治疗费。”
段成美拿着一个信封走到盛悠然面前,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的:“天野自从来了港城就麻烦你们了。”
钱给的很多,但是盛悠然没伸手接。
阮天野的治疗费,阮世轩早就付了。有时候阮天野在盛家吃饭,阮世轩也是给了生活费,还经常送礼物过来。
对阮天野的照顾,段成美这个亲妈,还没阮世轩这个叔叔做的多。
段成美也很心虚,在盛悠然的注视下,羞臊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我也想看他。可是我总是控制不住的情绪……”段成美眼圈通红,她刚生下阮天野的时候,也很高兴。
因为这是她和阮庆华感情最好的时候,生下来的儿子,他们两人都对阮天野寄予厚望。
因为阮天野是阮家的长子长孙,阮家老两口也偏爱着阮天野。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天野两岁的时候还不会开口说话,干什么都是呆呆的。
医生说阮天野脑子有病后,段成美也找过很多医生给阮天野治病。
她不死心,可是治了那么多年,阮天野的病情没有任何起色,她也渐渐死心了。
阮庆华因为她生了个傻子,开始变得经常不回家。
他们夫妻经常发生争吵,到后来的无止无休的争吵。段成美被逼成了泼妇,她恨阮庆华,她也有点恨阮天野的。
如果不是生了阮天野,她的婚姻,她的人生怎么会糟糕成这样?
亲妈恨儿子这种事情,说出去会被人笑话。
段成美一直憋在心里,可是没看到阮天野的时候,她又有点想念阮天野,这种纠结复杂的心思,段成美不知道向谁说?
阮世轩把阮天野带去盛家治病,段成美觉得自己解放了,但是又有点心里压力,就想给钱来减轻自己的愧疚。
“这钱你拿着,缺什么你跟我说。”段成美把钱塞进盛悠然手里。
“我又不是你请的保姆。”盛悠然拒绝了段成美,如果真的关心,就不会只问问,而十天半月都不去看阮天野了。
“天野需要的不是钱,而是母爱。”段树宏提醒段成美:“你拿钱给盛老板,你心里就好过了?成美,你已经25岁了,你能别这么幼稚吗?”
旧社会的女性,十五六岁成亲都是常态。
段成美十几岁嫁给阮庆华后,就一直没长进。和丈夫打架,回娘家诉苦是她经常干的事情。
段树宏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把钱收起来,别侮辱盛小姐,也别侮辱了你自己。”
段成美被骂哭了,但也知道自己再狡辩也无济于事,就低下头,站在段树宏身后默默流眼泪。
段树宏无奈安慰她,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又要请盛悠然吃饭:“我在维多利亚餐厅定了位置,盛老板赏脸吃个饭?”
“还有事,就不吃了。”盛悠然不想看到段成美,直接拒绝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的回头对段树宏说:“你在维多利亚餐厅定了位置?”
“是啊?”段树宏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盛悠然摇头。
她其实刚才想起来一些关于原书男主的原著剧情,里面写的是,男主阮星言的继母在25岁那年,失去了父母和亲哥哥。
他们是在港城做生意,去维多利亚酒店吃饭,给段成美庆祝生日的时候被人开车撞飞。
当时段成美的父母和亲哥哥当场惨死,而段成美则是重伤被送去了医院。
在原著剧情里写段成美先死了亲儿子,又接着死了全家。
段成美受不了打击,病的很严重,好几次差点没命了。
最后是男主阮星言这个继子,整夜整夜的守在段成美病床前,用自己的孝顺去感化了段成美。
也因为从阮星言这个继子身上,感受到了正常的母子关系,段成美渐渐打开心扉,把阮星言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因为和阮星言的母子情,也感染了常年不归家的阮庆华,导致阮庆华也常常回家感受温馨。
所以段成美和阮庆华的感情,也在阮星言的作用下,渐渐修复了。
夫妻感情美满的段成美,渐渐遗忘了亲儿子和娘家人的惨死。一门心思的把阮星言当亲儿子养,全身心的培养阮星言,后来阮星言还继承了段家的财产。
多伟光正的剧情啊。
可谁知道伟光正的剧情下,是一个又一个的阴谋,是用一条又一条的人命来堆积的?
“我听说维多利亚酒店那边最近不太平,你要吃饭,还是换个地方吧。”盛悠然肯定不会把原著剧情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
这是她的秘密。
但是段树宏人好重义气,又是她的合作伙伴,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段树宏全家都惨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听盛悠然说维多利亚酒店最近不太平,段树宏也有点犹豫了。
港城向来不太平,他们家现在来了港城做生意。好不容易能过点太平日子,谁愿意在危险边缘蹦跶?
盛悠然又笑着说:“华盛顿酒店不错,这家酒店背后是肖Sir罩着的。不如我请你们吃饭,就当答谢段家工厂最近加班生产,对我的大力支持。我让他们用最新鲜的食材,烹饪一桌,吃的肯定开心。”
“那就谢谢盛老板了。”段树宏点头。
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不能拒绝合作伙伴的好意,盛老板愿意用自己的人脉请他们吃饭,这是盛老板大方豪爽,值得结交。
吃饭在哪里吃不是吃?
去华盛顿酒店吃,还能卖盛老板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段成美光顾着伤心自己的婚姻和傻子儿子,去哪里吃饭,她更是没放在心上。
至于段家二老,接到段树宏的电话后。则直接从家里出发,让司机去了华盛顿酒店。
这是盛悠然第一次见到段家二老,段父长得和段树宏差不多,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穿着唐装,看起来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
段母则裹着小脚,穿着旧社会的斜襟宽袖大袄。言语之间都是对段成美的告诫,让她牢记女戒和相夫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