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眼皮一跳:“别打了!”
将心一横,飞身横入那两波灵气之中!
与此同时,巢穴之外,传来冯一真、薛荷等人惊喜的叫喊。
“师兄/大师兄!”
林镜兴奋道:“我们瞧见雾气散了,就一路追了过来,是那老蛤——”
却在见到剑拔弩张的两人时,纷纷怔愣在原地。
阿风的抢上,与林镜等人的出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瞧见那抹荷色身影跃入灵气的攻击范围。方梦白,贺凤臣齐齐面色大变:“阿风/阿风!!”
二人慌忙收力,却已然不及。
交错的身影,同一时间抢上那道倒下的荷色。
“阿风!”方梦白更快一步,懊悔欲绝。
阿风喘了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像被一把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好在她也没那么富有牺牲精神,横入灵气之间时,提前用灵气护卫住了全身。
他二人又都不同程度虚弱,不会给她造成太大的伤害。
就是刚刚冲击的那一下,“砸”得她眼冒金星,有点想吐。
“我……”
气氛都已经到这儿了,演习自然要演全套。
阿风虚弱地又喘口气,手无力地朝半空抓了一下。
贺、白二人面色又齐变。
“阿风/阿风……”
贺凤臣想来抢,却被方梦白一把推开。
贺凤臣抿了抿唇,反手用力推回去,想去抓阿风的手。
阿风无力吐槽:“……你们别打了。”
方梦白哪里敢不从命,急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贺凤臣也只得放下手,不甘示弱表现:“全听凭你吩咐。”
方梦白冷剜他一眼,扶着阿风慢慢坐起。
而此时的林镜、薛荷、冯一真等人几乎已经吓呆了。
谁来告诉他们,为什么贺方二人会打起来?
难道是受蜃气影响?
薛荷犹豫了一下,这才敢上前:“师兄……阿风道友……你们没事吧?”
骗骗贺白停战就算了,阿风还不想骗人为自己担心,“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贺凤臣闻言,单膝跪倒在她身前,去拿她的手。
方梦白怀抱阿风,冷眉冷语:“贺道友又要做什么?没听说阿风不舒服?”
贺凤臣握住她手腕,抬眸淡哂:“我替她把脉,你争风吃醋昏头了,连她性命也不顾了?”
方梦白绷紧脸,到底阿风性命要紧。
隔了一会儿,贺凤臣才松口气,“幸无大碍。”
阿风闻言也松口气。她刚刚情急之下,确实有点欠考虑。
方梦白虚惊一场,也放了心,低眼看她。
阿风面色虽苍白,但精神不错,一双眼仍黑水银般有神。
回想方才惊险一幕,方梦白仍吓得四肢僵硬,不禁连连苦笑,“阿风……你吓死我……”
“抱歉抱歉。”阿风也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刚刚太莽撞了。”
方梦白摸摸她的脸,缓缓将她抱紧,却仍觉未足。在如今知晓贺凤臣对她怀揣如此恶心的心思。他便如拥宝在怀,只觉处处都是贺凤臣觊觎的目光。
阿风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面上浮起羞愧的血色,唇瓣却很淡。
方梦白瞧得心里一动,情不自禁低头吻去。
“阿白?!”阿风大吃一惊,顿慌了神。怎么突然亲她,还当着这么多人?
她推了他一下,却没推动,方梦白薄唇压着她的唇角缓缓摩挲。
阿风一愣,这才意识到他唇瓣有多冰冷,呼吸急乱,如瀑乌发垂落她脖颈,少年身子微不可察轻轻发颤。
阿风停止挣扎,却仍觉有一道视线在看她,在众多视线中,这一道目光,仍炙热得鲜明。
她一抬眼。
正同贺凤臣四目相对,他面色冷冷,极为苍白难看,却因没有名分不得妄动。
细细吮了阿风唇角一会儿,方梦白这才抬起脸,少年苍白肌肤已浮现血色,对上众人视线,尤其贺凤臣视线,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抱歉……我夫人虚惊,我情难自已……叫诸位见笑。”
林镜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忙道:“……大师兄你跟、跟阿风道友是夫妻……夫妻之间,天经地义,我们还要羡慕你们恩爱哩。”
方梦白微笑,有意无意瞧了贺凤臣一眼:“我也是这么想的,阿风与我,毕竟是拜过堂的,名正言顺的夫妻,跟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哪儿能一样。”
贺凤臣如何瞧不出他的故意,他一时无话,袖子底下却缓缓捏紧指尖,唇角抿出个倔强不甘的弧度。
第65章
洞窟内, 异样的安静默默流淌。
在场众人大略知晓这三人干系,都不敢多出声。
只不过众人只知晓方梦白娶二妻。见贺凤臣面无表情,还只当是二妻争风。
方才方贺二人动手, 或许是受蜃气影响。毕竟夫妻之间嘛……总会有点磕磕绊绊的。
薛荷正斟酌着要怎么开口打破这尴尬。
贺凤臣平直的唇角缓松了, 转眼便恢复昔日冷清, 淡淡开口,泰然从容,“那老蛤已死, 我等还在此地拖延什么?众人还在洞外等着你我消息呢……”
冯一真不明所以,连声附和:“对对对, 是这个道理。”
贺凤臣先转身迈步,索性眼不见为净。
冯一真等太一观弟子慌忙赶上。
方梦白搀着阿风走了两步。
薛荷忙问:“大师兄,阿风,可要我帮忙?”
阿风摇摇头, 也松开方梦白的手:“没事的, 我自己能走。”
方梦白一顿,没有勉强她。
事情好不容易回到正轨,阿风心里头乱得很。
她下意识瞥了眼走在前面的贺凤臣一眼。
他身影颀长, 那盏红纱灯被重新放出,但蜃气已经消散, 如今只做引路,照明之效。
他的身影在红纱灯光下, 柔和而黯淡。
阿风目光下视, 突然瞥见他摆动的双袖中,自然垂落的左手。
雪白指尖内侧,泛起一道月牙儿般的淤血青痕。
这个痕迹……阿风一怔。
除非是他自己掐的,否则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在他手上留下这样的伤痕。
一想到这里, 她心里就更乱了。
方梦白见她心不在焉看在眼底,心里一个咯噔,微微一沉。
出了这蜃魔眼之后,阿风等人同前来接应的弟子回合,一同乘坐飞舟,回到了太一观。
她先到杏林峰接受医修们的检查。
许抱一得知消息,怜悯她刚出囹圄,并未亲身前来,以免她拖着病体招待,只让她安心休息,明日她再来看她。
药庐内,张长老刚松开诊脉的手。
方梦白便忙蹙眉开口问,“长老,内子身体如何?”
张长老下意识瞧一眼同样站在榻边,同为“内子”的贺凤臣,顿觉棘手。
贺凤臣平心静气,并无任何不悦,对上他视线,主动追问:“阿风可无恙?”
张长老松口气:“有些外伤跟灵气损耗,情志失调,劳累过度,倒无大碍,慢慢调养就好。”
“你们两个看起来受伤不轻。”见他们身上血衣,张长老道,“正好,让我替你们瞧瞧呢?”
方梦白疲倦道:“贺兄先请吧。”
贺凤臣也没拒绝。
张长老把他脉象,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之前贺凤臣要去追阿风,他就不赞同,怕他再动真气,雪上加霜。
可如今,脉象倒是比上次刚得知阿风离开时平稳许多。怎么回事?怎么见情敌无恙反倒还平静下来的?
他替贺凤臣号完脉,又去摸方梦白的。
方梦白亦如是。
方梦白情况本就不算严重,以防万一,张长老只对贺凤臣道:“脉象暂且还算平稳,但仍不可掉以轻心,你且随我来。”
贺凤臣却垂下眼睫,难得失礼,一动不动。
张长老纳闷:“升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