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他并没有多大的难过。
时夕视线停留在荣恒背影上,心想,这是九王爷吧,他看起来还挺理智的。
直到感觉一道目光快要把她看穿,她才转眸看向她夫君。
好俊一张脸,好吓人的表情。
好像整个人笼罩在黑气里。
“夫君,我……”她将斗篷帽子一掀,为难地看一眼春晓的方向,眼眸又泛起水光,欲言又止。
萧霈自然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
他冷着脸,朝着星月楼走去,只丢下一句,“阿九,送她回去。”
时夕一脸沮丧,身旁的春晓看着她,眼神着急,但也不敢开声说话。
老夫人是让她盯着侯爷和夫人圆房没错,但她可不敢对侯爷的行为置喙半句。
阿九悄无声息出现,“夫人,走吧。”
但她有些疑惑,这是咋了?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对。
时夕咬着红唇,微微低头。
她本来对今晚就不抱希望,但总要演戏给春晓看——我不是不努力,是你们侯爷性冷淡。
也不对,在浴池里的时候,他好像硬了。
但他依旧避她如蛇蝎……
啧,倒是一下子激起她的好胜心来呢。
时夕叹息,伸手抱住阿九的脖子,“走吧。”
阿九:“?”
但她对上时夕的眼神,忽然福至心灵,顺手便将她抱起来。
夫人好娇气啊,走这点路还要抱着。
不过……夫人好像不嫌弃她硬邦邦臭烘烘的。
阿九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脚步欢快。
夫人香喷喷的,侯爷不亲自抱真的可惜了。
“诶,等等我……”
春晓提着裙子,使劲儿跟在后面跑。
时夕被抱着,感觉没那么冷了,自在地晃悠两下小腿。
余光注意到这一幕的萧霈,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向不作声的萧霁,两兄弟交换一个复杂的眼神。
她倒是很能适应侯府的生活。
——
时夕终于躺在香香软软的床上,却都听到春晓惊喜的声音,“侯爷,您回来了!!”
时夕蓦地起身,果然看到男人大步跨进来。
她一时有些懵。
男人的心思也太难揣摩了。
“夫君,我还以为你今晚要忙……”
“忙完了。”
男人一回应,时夕眼皮就跳了跳,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
怎么回事,这个镇北侯是被鬼上身了吗?
还是说他是在想什么阴招来害她?
萧霁对上她眼神时,神情依旧淡定且冷漠。
“看什么?”
他并没有刻意让形象和阿霈贴近,反□□内的人都清楚,镇北侯阴晴不定。
萧霁拿出一方白色帕子,放到她面前。
随后他又抽出一把匕首。
寒光闪过,时夕攥紧身前的被子,往后缩了缩。
大脑中闪过原主被杀的场面。
还是有些胆寒。
萧霁看到她的反应,才后知后觉应该是吓到她了。
他掩了掩匕首,刃口快速划拉食指。
几滴血落在帕子上面,绽放成梅花的模样。
时夕没错过他的小动作,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夫君,你这是……”
萧霁说,“明天春晓会送到老夫人那儿,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时夕扬起细白的脖颈,小心翼翼地问,“夫君是不想跟我圆房吗?您是嫌弃我的出身吗?”
她这副身子骨,跟战神硬碰硬是不可能的,只能来软的。
而且据她观察,他应该吃这一套。
萧霁没看她,径直收好匕首,“别想那么多,你睡你的。”
他说着,要朝着窗边的软塌走去。
似乎要在那里将就一晚。
时夕看着他背影,低喃般问,“夫君,你是不是没跟女子那样过?”
萧霁停下脚步看她,“……你想说什么?”
时夕两根手指捻着那帕子,涨红脸,轻声说,“按照书上说的,如此激烈的运动,这帕子……应该不止有血的。”
“……”萧霁喉结滚动,深琥珀色眼眸暗下去,“什么书?”
时夕从床头扒拉一下,拿出一本书,朝他的方向扔过去。
萧霁借住,正好翻开某一页,小人看似在推车,实际推的是……
他啪地合上,嗓音微重,“哪儿来的?”
时夕肩膀抖了抖,“一直放在这儿的。”
她眼神惶惶不安,脸颊却一片潮红,萧霁见了,蓦地又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
不过她说的有道理,祖母怎么会看不出帕子是真是假呢?
第219章 嫂嫂开门06 听夫君的
烛芯忽地爆出一点火花。
萧霁握着图册的手背, 青筋微凸。
时夕觑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又轻轻将锦被往上提,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
“夫君, 我没骗你,这书真不是我的……”
“我知道。”
萧霁视线没再看她,而是盯着帕子上那几滴孤零零的血珠, 越发觉得他刚才的行为可笑。
没经历过的人, 还真的不知道这帕子会变成什么样。
但肯定不应该是平平整整,只带着几滴血液的样子。
萧霁开始犯难, 此事不宜为外人知晓,他也不可能真在上面留点什么。
灯火斜斜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跳动的光线在他脸颊切割出斑驳的暗影。
时夕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空气中浮动的龙涎香以及不知名的花香忽然浓烈起来。
常年征战杀戮,让他体格十分壮硕, 浑身有种破坏力极强的性张力。
但此时的他,似乎又更为内敛一些。
时夕脑子里极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但没深究。
她忽然感觉口干舌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柔和梦幻起来, 像是带着滤镜一样。
“你有办法?”
男人已经走到床前,低哑的嗓音惊得她指尖发颤。
时夕猛然回过神,但一股热意依旧笼罩着她,她搓了搓滚烫的脸蛋,问道, “夫君, 你觉不觉得,很热?”
萧霁疑惑。
她鼻子动了动,看向床边高高的烛台, 她记得那喜烛是春晓刚换上去没多久的。
里面肯定加了东西。
萧霁也在第一时间察觉什么,上前将喜烛吹灭。
室内一下子变得昏暗,只剩下外边桌子上的烛火,她的身影变得朦朦胧胧,有种说不清的美感。
“药性应该不强烈,你在这里呆得久,才会被影响。”
萧霁如是说。
时夕点头,指着外头的方向示意,还有人在盯着呢。
萧霁微微弯腰,高大身躯投下的暗影将她笼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