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他今天穿的衣衫布料比较柔软。
“疼不疼?”
萧霁指尖拂过她的眼尾,鼻尖。
她的眼眸蕴着朦胧水雾,似醒非醒,忽然抬手搂住他,温热的脸颊重新埋进他胸膛,闷声呢喃,“萧霈你别吵……”
她喊的是“萧霈”,萧霁怔了一下。
她的手软绵无力,没一会儿就滑落,随后被萧霈抓在手里。
萧霁当做没听见,眼睫投下昏暗的阴影。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说,“我是萧霁。”
萧霈也将脸凑过来,“萧霈在这儿。”
他用力握紧她的手,这回轻易地将她带到怀里。
萧霁怀里一空,仿佛整颗心也变得空落落的。
时夕倚在萧霈怀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
但萧霈像个男妖精,喜欢对她动手动脚,这会儿掐着她细细的腕骨,像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轻轻把玩。
时夕头晕目眩,直接闭眼休息。
鼻间是清冽的药草香和铁锈味的甜腥。
被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包围,她感觉热得更厉害了。
在她第三次扯开领口时,萧霁将她双手控在手掌,随后看一眼萧霈。
时夕不满地挣扎,“你松开我,我热……”
萧霁也是配合默契,趁这时候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解酒丸。
否则他们都要跟着她一起热了。
时夕皱着眉吞下,理智稍微回归,嘴里喃道,“再也不想喝酒了……”
萧霁沉声说:“睡会儿吧。”
她哼唧一声,没接话。
马车缓缓停在侯府门前,萧霈抱着她下马车。
时夕被颠得睁开眼,视线穿过他的臂膀看向马车旁戴面具的男人。
对上她眼神,他才缓缓跟上来。
醉梨花后劲大,萧霈本来想直接将她送回床上休息,她却嚷着要泡澡。
于是接下来的走向变得很奇怪。
时夕在浴池里泡着,背靠着池壁,倒是渐渐变得清醒起来。
身后春晓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等她睁开眼,只看到赤着上身的男人也下到浴池,手里拿着一张白色棉帕子,隐隐有皂角的气息。
“萧……”
她嘴角动了动,有些不耐烦地问,“你是谁啊?”
她湿漉漉的黑发贴在白皙的肩上,脸颊被水汽蒸得绯红。
萧霁带着她的手,按在人鱼线那道疤痕上,“你说我是谁?”
他知道她能分辨出来,只是她还在恼他不坦诚。
她扭开头,“我认不出来。”
“你当我是谁,我就是谁。”
“哦。”她喊他,“萧霈。”
萧霁还“嗯”了一声。
随后,他像是不经意地说,“萧霈可以像这样,帮你沐浴?”
“怎么不能?他上次就——”
萧霁捂住她的嘴,“我没那么想听了。”
她闷哼一声,抬脚踢了踢他,让他离自己远点。
“别逞强,我帮你洗。”
他指尖碰到她的脚踝,觉得有几分冰凉,低声说,“平时多点来泡,对身体也好。”
听他声音严肃,时夕嗯了一声,身子微微蜷缩起来,“你最近倒是经常泡,一身药味。”
“大夫新开的方子,活络筋脉的。”
“哪个大夫看的?”
“夕儿为什么这么好奇?”
“想拜师。”
“好,改日他再来的时候,我带你见他。”
“那我们可说好了……”
“嗯,别乱动了。”
萧霁喉结滚动,掌心稳稳拖住她的小腿,沾着皂角的棉布轻轻轻擦过。
她脸颊被水汽蒸得绯红,等棉布来到她膝弯,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萧霁,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这是在洗澡吗?跟挠痒痒一样。
“我哪里像故意的?”
萧霁凝着她睫毛上细小的水珠,语气很平静,很正经。
声音却沙哑得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棉布滑过她肩头,锁骨。
时夕顺着他有力的手掌看过去,小臂上起伏的青筋,她从前未曾认真看过的健硕身材。
滚落的水珠勾勒着蜿蜒的线条,最后汇聚向下。
荷尔蒙直接拉满。
“想不想?”
他用极具蛊惑的嗓音询问着。
时夕坚决摇头,“萧霁,你别勾.引我。”
“不想要我,你想要谁?”
他微微敛眸,眼中的暗影更加清晰可见。
棉帕子漂浮在水面,他的手掌取代它拭过雪白滑溜的皮肤。
她精准捕捉到他情绪,“你在吃醋?”
她戳着他心口问,“我们都和离了,你还管我那么多?”
萧霁似乎真的被戳中痛处,语气微重,,“你还在侯府一天,我就能管你一天。”
他搂着她离开浴池。
时夕搂着他脖子开口,“你这人真是奇怪,又要和离,又要吃醋。”
半晌,萧霁才闷闷地嗯一声。
他承认他的心思很矛盾。
他是将死之躯,理应不该有那么重的占有欲,他应该撮合她和阿霈,给他们更多的相处空间,但是,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嫉妒和不甘。
那些阴暗的情绪从滋生之后,就再也无法拔除。
——
将时夕送回飞鸢阁,萧霁就走了。
听春晓说,侯爷和阿七在校场较量,打得不可开交。
时夕反应淡淡,直到周氏找过来,问她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面容上难掩担忧。
她安慰几句,把人送走后,也躺下休息了。
她几乎是秒睡,但一直在做各种奇怪的梦。
许是因为在浴池里被萧霁撩拨了一番,她梦里也是各种令人小脸通黄的旖.旎。
床帐微微飘动,锦被起起伏伏,啜饮的声响从被里传出。
“啊。”
急促的一声轻咛,时夕猛地从半梦半醒中醒来,感觉身体和灵魂也渐渐地从高处回落。
“萧、萧霁?”
身上的重量开始清晰。
男人从隆起的被子下钻上来,将她拢在怀里,他薄唇仍有一丝诡异的光亮。
他指尖扫过她汗湿的鬓发,危险地说,“嫂嫂叫错人了。”
时夕:“……”!!!
萧霈你到底是什么材质的男鬼啊!
半夜爬床!
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
“萧霈!”
萧霈轻轻捂住她的嘴,嗓音喑哑不堪,“爽就行,嫂嫂别想太多,但嫂嫂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