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当萧霈。
主线剧情里,萧霁可能是想让萧霈重见天日的,但来不及。
萧霁一死,萧霈就自愿永远地被困在“萧霁”这个名字下。
萧霈看着乖戾不可控,但实际上却也是最容易满足的。
这会儿正是饭点,但是茶楼里人不多。
时夕这趟过来,是想给厨房提供一点新菜式,让大厨们参考参考。
于是这个晚上,时夕都是在试菜。
自己吃不下,就让萧霈吃。
结果萧霈根本不挑食,不知道如何评价,什么味的菜在他那里都是“不错”。
时夕把阿九也喊出来。
这下问题迎刃而解。
萧霈没什么用处,被赶到一边去。
厨房本来也不大,他抱着胳膊,倚靠在一张长桌前,气息稍微收敛,墨色的身影仿佛要完全失去存在感。
可是他沉寂的眼眸中亮起了一丝微光。
高高窜起的火焰,锅里冒出热烟,都没法将她的身影遮掩。
面具的边缘有些硌,压在鼻梁上,并不舒服。
他很想扔掉。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镇北侯在东州剿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定好菜单后,时夕朝角落里发霉的萧霈招招手,“回家啦。”
萧霈身形微动,明显有几分僵滞,好半晌才来到她跟前。
他应了一声,“嗯。”
她不知道,他从来不把那里当成家。
但如果她非说是,那就是吧。
第243章 嫂嫂开门30 铁链太粗
春雨来得急, 淅淅沥沥地敲打在青瓦上,奏响一曲急促旖旎的乐章。
晨雾尚未完全消散,庭院里, 那几株刚栽种的桃花经不起风雨的蹂、躏,纷纷零落,片片掉落在春泥里。
雨滴重重捶撞着细嫩的花瓣, 将那份娇柔碾出汁液, 满院芬芳。
门悄然无声地开合,如鬼魅般的黑影一闪而过。
萧霈大步跨入屋内, 他一把将潮湿的披风扯掉,露出怀里被小心遮掩的女子。
他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回床上。
她像是疲惫至极,翻一个身,惯性地抱住一个软枕,就对着墙那边沉沉睡了过去。
她睡觉喜欢抱着点什么, 此前便特意让春晓给她缝制了这个软枕。
“……真是用完就扔。”
萧霈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下撇, 低喃一句。
随即也轻手轻脚躺上去。
他伸出修长的胳膊,轻轻搂着她的腰, 将她柔软的身子揽到怀中。
她实在太累了,乖乖地依偎着,没有丝毫挣扎。
萧霈微微蹙眉,伸手抽走她抱着的软枕,又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
可即便如此, 他仍旧觉得不够。
他抓起她的手, 让她环在他腰上,才满意地合上眼。
春晓这天起得晚,感觉这一觉睡得还挺沉的。
不过幸好, 夫人还没起。
巳时一刻,时夕被一阵动静惊醒,睁开眼正好看到萧霈在穿衣,将玄铁面具覆在脸上。
见她醒来,他弯下腰低声说。
“宫里来消息,皇后身旁的人朝着镇北侯府来了,怕是来看你的,你就继续躺着吧。”
时夕睡眼朦胧,听后点了点头,声音慵懒,“好。”
萧霈目光灼灼瞧着她,忽然又将面具摘掉,薄唇压向她微张的唇。
时夕:“……”
她暗自腹诽,昨晚闹一宿,还没够?
胸膛前被锤好几下,他才松开她,指腹摩挲着她脸颊的皮肤,眼神幽暗,情愫深藏。
“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当做是放屁就好。”
时夕没好气地推开他,“知道了知道了。”
萧霈看着她唇上的艳色,提醒道,“记得把那个墙灰一样的口脂涂上。”
时夕被他这话逗得笑出声,“那叫病号色,什么墙灰?”
萧霈扬起嘴角,戴上面具后离开。
外边的雨似乎越下越大,将镇北侯府笼在一片朦胧之中,院子里都有了积水。
软塌上,时夕重新把狐裘裹上,手里握着一卷快看完的医书,眼神却有些放空。
系统已经控制这个世界,能修改萧霁的身体数据,但它不能直接动手,需要通过她的手。
这得等到萧霁回来才能行动。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春晓匆忙走进来,压低声音道,“夫人,皇后娘娘身边的岚嬷嬷来了,说是奉娘娘懿旨来看望您。”
时夕闭了闭眼,顺势将书扔到一边。
果然来了。
她缓缓起身,春晓连忙给她取来衣裳,又点了一支安神香。
袅袅青烟升起,室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时夕披好外裳,拿起桌子上的一粒杏仁塞嘴里。
没多时,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上脖子上就开始浮现不正常的红,额头也泛起细密的汗珠,唇色却是略显苍白。
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
时夕拿起铜镜看一眼,才掏出一个瓷瓶,服下一颗药丸。
春晓吓一跳,惊呼道:“夫人,你……”
时夕附在春晓耳边说了句话。
春晓用力点头,眼神坚定,“我知道了,夫人。”
时夕这才虚弱地躺回床榻,“请岚嬷嬷进来吧。”
岚嬷嬷进来时,便闻到屋内药香刺鼻,床边小几上还放着半碗未喝完的汤药。
岚嬷嬷行礼时,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过整个房间,试图从中发现更多细节。
“侯夫人,皇后娘娘听闻夫人身体不适,特意让老奴来问候。”
时夕作势要起身,却又无力地跌回枕上,一阵一阵地咳嗽着,“劳娘娘挂念……咳咳咳……”
岚嬷嬷靠了过去。
然而,在看到时夕脸上到脖子那一片红点后,她迟疑了。
这侯夫人的身上的红点着实古怪,别不是会传染吧?
再一看,那侍女春晓站在屏风旁,也未曾近身伺候……
“岚嬷嬷……咳咳咳咳……”时夕急忙朝岚嬷嬷摆手,“我这红疹起得怪异,岚嬷嬷还是别靠太近的好。”
岚嬷嬷停在床边,进退两难,皮笑肉不笑地说,“传闻侯夫人医术精湛,原来竟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么?既病症如此蹊跷,要不老奴去请太医院的李院正来瞧瞧?”
“咳咳……嬷嬷如此咄咄逼人,怀疑我在装病?那也好,就劳烦李院正了。”
方才时夕的声音还有几分客气,这会儿已经是冷下来。
岚嬷嬷:“……”我哪里咄咄逼人了?
她虽然心中确实在怀疑,但被这么毫不留情面地戳穿,倒也是生出几分慌张和害怕。
而且侯夫人这用词……要是传出去,确是她冒犯了侯夫人,她小命怕是不保啊。
“侯、侯夫人言重了,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
时夕坐起身,将一面帕子蒙住半张脸,但依稀能看到脸上的几颗红点。
岚嬷嬷没由来想起宫中闹过的痘疫,有些染病的宫女熬不过去,就那样没了。
她挤出担忧的表情,回道,“老奴只是心忧,想着请太医瞧瞧比较稳妥……”
时夕的回应不咸不淡,眼神却带着一丝讥诮,“那嬷嬷还真是费心了。”
一个嬷嬷,多大的脸呢。
时夕可不想在她这里受气。
岚嬷嬷想到自己这趟的目的,终究是掐着手心上前,伸手要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