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屹不动声色地退后,掌心全湿。
孟纾语脸色涨红,理智回笼之后才意识到有点丢脸。
埋头推开他:“我要去浴室......”
“别动。”邢屹摁住她,微阖着眼皮对她笑,“就在这儿,弄在我身上。”
她羞得快要炸了:“邢屹你有病吗......”
突然,他手指一按。
她猛然跌伏在他肩上,眼泪滑落,哆哆嗦嗦热潮凌乱。
邢屹兴致盎然,突然把她抱起来放倒在床上。
她像一只缺氧的鱼,已经没有负隅顽抗的力气,闭着眼一呼一吸,感受到压在胸前的重量,听见一阵清脆利落的金属声。
邢屹吻她耳垂,尾音轻浮:“到底想不想我?”
孟纾语面红耳赤攥住他手臂,指尖陷入,不知他会不会疼,只听见他又问,你想我吗。
她不擅长说谎。
无论是哪种方面的想,都是想。
她半睁着水雾迷离的眼眸轻哼一声,邢屹就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他低头吻住她,得到回答,搁浅两年的船只,终于重新沉入属于他的海域。
将近千日的不闻不问,两年的冷战僵局,由他打破,像一场强势的审问程序,一连追问到底,到底,再到底,直到她的声线剧烈颠簸,颤颤巍巍哭出声来,回答想他,很想他。
邢屹绞着她舌尖,依旧不满意,要她再大声地回答。
她答到最后只剩抽泣,泪腺出口被泪水糊满,他指腹轻轻擦去,另一边堵住进出,她温热的泪水溅到枕上,全是水,溅到床单上。
她哭得很凶,不知不觉又被他蛊惑到换了个哭泣方式,燥红的脸庞埋在枕上,后颈被他狠狠掐着。
邢屹撩开她凌乱的发丝,亲吻她耳后泛红的肌肤,掰过她的脸擦去眼泪,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完,他只哄又不停,孟纾语还是在哭,片刻却迷迷糊糊攥住他的手,邢屹顺势跟她十指紧扣,掌心与手背重叠,压在枕上。
他咬住她耳垂,声音完全哑了:“有多想我?嗯?说话,别光哭。”
“想......一直在想......”
她哭红了眼睛,邢屹垂眸看一眼泛红的地方,恶劣低笑一声:“被我...红了。”
她呜呜咽咽地哭,被邢屹翻过身来,目光正面纠缠,他低身吻她,夸她好乖,好会哭,这么多水,越擦越多,是不是想淹死他。
她羞得说不出话来,抽抽噎噎搂住他脖子,泪水全部蹭在他肩上,脑袋不小心撞到床头,他伸手护住她,却继续撞,她简直要被撞晕了,攥住他的手臂保持平衡。
邢屹的汗水滴落在她锁骨,最后他卸下轻薄防备,一局审问由他率先退出,他肩膀挡住她视野,一个习惯性的笔挺跪姿,一只青筋涨起的手掐着她脖子,另手在她视线边缘由他自控。
视线纠缠,他压着凌厉的眉,垂眸看着她。月光下,她泪眼朦胧,仿佛被淋湿。
很烫,一切都很烫,她的眼泪似乎被月色凝练,像泪失禁体质,冲破般解禁,被骨节清晰的手掌握着瞬涌,他抚摸她脸颊,指尖蘸染泪意的慢调陡然变乱,一倾而尽,摊开蔓延覆盖她的心跳。
他吻过来,空气搅乱一丝味道,她全身都软了,忽然很想抱他,听他贴在耳边沉闷的呼吸声。
邢屹扯几张纸巾,擦干她的眼泪,把所有都擦干净,顺势将她抱起来,吻她滚烫的脸颊,再到殷红的嘴唇。
她会给一点他想要的回应,他吻够了,注视她通红的眼,长指擦过一片湿泞泛红,蹭在她耳边气沉声哑地犯浑:“真遗憾,本来应该...在这儿。”
“......”
整个人烧起来,她一言不发掀起被子埋进去。
邢屹把倔强的小人拖抱出来,带进浴室洗澡。
“不要,我自己洗。”她红着脸把门关上。
邢屹由她去,顺手套上一件深色睡袍,拿上打火机,自顾到阳台抽了根烟。
脑海里回味,是令他沉迷的温度。
她真的温柔又绵软。
邢屹一手夹着烟,两条青筋未退的手臂撑住围栏,望着无边夜色,轻滚喉结吐出一口烟雾。
沉郁放空片刻,缓缓牵起嘴角。
半小时后,卧室里响起吹风机运作的声音。
他的手机放在围栏上,忽然也响起一声提示音。
屏幕亮起,一组清晰的视频缩略图跳出任务栏。
伴随一行文字。
【2:27:49——您的「puppy」正在房间里活动。】
第34章 回吻骨头都软了(一更)
孟纾语吹完头发,打了个喷嚏。
奇怪,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看她。
哦对,阳台还有个活物。
她刚要转过身,邢屹已经从身后抱过来,她茫然侧头,他借机在她唇角啄吻,手指揪她睡裙领口的绸带,又往外勾了一下,洗完澡只穿这一件,齿印吻痕交错斑驳,赫然在目。
他低头扫一眼,忽然不着痕迹地笑。
孟纾语怔了下,心跳倏然加速,他怎么这么烦呐,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颜色废料。
邢屹扣住她肩膀恶劣地拧一下,她下意识哆嗦,被他圈在怀里,听见他犯浑说,早知道洗澡前就不必直接擦干净,而是留住,画一样,很有意思。
她面红耳赤,咬着唇支支吾吾:“你真是太......”
“太怎么样?”
“太烦人了。”她硬气地说。
“是吗?”他揪她,“再说一遍?”
被他使坏,她陡然瑟缩,像被蜜蜂蛰了一下,邢屹贴着她脸颊威胁,说不说?再不说就咬了,她心想咬就咬,轻哼一声:“没听清吗,我说你烦人呢。”
已经学会有恃无恐了。邢屹低笑一声,直接在她后面扇了一下。
她轻叫出声,明明不疼,整个人却僵滞一瞬,一路从耳根子红到了肩膀。
他没怎么用力,就是想逗逗她,又让她受了一记掌掴,说要在门后装一面镜子,到时候让她踮着脚尖撑住镜面,他就这么随心所欲地欺负,看她会羞成什么样子,会不会一边骂他一边哭,泪水一涌而下,像小时候玩的水球游戏,把红色气球用力一捏,清水哗啦啦像瀑布一样流下。
欠扁!
她像被黑鹰盯上的小仓鼠,倒腾两下快速逃开,随手抓一个玩偶砸他,作案完毕,鱼一样钻进被子里。
玩偶飞到半空,邢屹稳稳接住。
似乎被开启了记忆阀门,他看着手里的东西,眼睛眯了下。
这只玩偶,不知被她殴打了多少次,原本圆乎乎的脑袋都有点扁了。
邢屹冷不丁出声:“这个你还留着?”
她定住。
“等等!”
刚要起身去抢,邢屹已经瞥见玩偶后面的小标签。
上面有一行泛灰的数字,用中性笔亲手写下的,她的字迹。
「5.21」
他的生日。
“你还给我。”
她气呼呼夺走玩偶,可惜跪在床边重心不稳,啪一下倒进他怀里,迎面撞到不可名状的地方。
邢屹就这么站在床边抱住她,沉默片刻,一手搭在她头发上揉了揉,另一手捧起她的脸。
她仰头看他,眼底雾蒙蒙的,有点懵。
邢屹低垂视线,指腹抚过她眼角。
孟纾语坐在自己脚后跟上,跟居高临下的幽邃目光对视,无意识吞咽一下。
姿势有点怪异。
两人心照不宣。
其实两年前,邢屹醋坛子打翻气急败坏那天,她也很不高兴。
然而,虽然在气头上,她还是选择记下他的生日,记下了他想从她这里收到生日礼物的愿望。
可惜他五月份就出国了,邢屹生日那天,两人隔着太平洋,谁也不过问谁。
空气安静。
邢屹端详她迷茫的表情,指骨蹭蹭她嘴唇,又摸到她喉咙。
粗砺指腹轻轻摩挲:“一直想放点什么进去,又怕把你撑坏了。”
“......?!”她心惊胆战钻回被子里,“不可能让你放,你想得美。”
他笑了下,走进浴室。
水声响起。
孟纾语用被子蒙住头,沉下心。
她相信邢屹没有骗她。
她相信他不会坏到那种程度,相信他从始至终没有伤害过弱小生物。
闷了会儿,孟纾语掀开被子,深呼吸汲取氧气。
一阵短暂的心安,下一秒又免不了担心。
他疯狂的占有欲像定时炸/药,先别说未来能不能适应,光是现在的程度就已经让人窒息了。
如果他再变本加厉,她完全招架不了。
进退两难,她仿佛钻进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