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手机联系不上人,说是去吃饭,结果是往酒吧里跑,她当酒吧是什么好地儿,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他连她的人都找不到,好在不算傻,还知道找林嘉月当靠山。
许鹿呦摸摸他的头发:“我知道错了。”
陈淮安将拖鞋给她套到脚上:“错哪儿了?”
许鹿呦回:“我不该跟你说谎,我就是对酒吧比较好奇,想着去看看,今晚的事儿跟嘉月姐也没关系,是我央着嘉月姐带我去的。”
陈淮安起身:“就这些?”
许鹿呦愣了愣,“还有什么?”
陈淮安揽上她的腰,将她从玄关柜上抱下来,扔下一句“自己想”,换好鞋转身走进客厅。
许鹿呦要去追他,又想起自己的包,回身将包拎在手里,又把那个白色袋子往里压了压,先把包放回自己的房间,又寻着他的身影走去餐厅,认真跟他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回你信息不接你电话的,我的手机现在很容易没电,我都不知道它关机了,也就没看到你的信息。”
陈淮安给她递来一杯水:“怎么不用那个新手机?”
许鹿呦探一眼他的脸色,没有接,走到他跟前,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那个手机我买的手机壳还没到,要是没手机壳我用着没安全感,我也给你买了一个。”
陈淮安问:“买了什么?”
许鹿呦弯眼笑:“手机壳啊,你送我手机,我送你手机壳,和我的还是情侣款呢。”
陈淮安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给她抹去唇角沾着的水,没有戳穿她张口就来的瞎话。
他刚洗过手,指腹上的温度有些凉,贴在她发烫的脸上很舒服,许鹿呦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背,又看他:“你还气吗?”
陈淮安不为所动地收回手,将水杯里的水喝完,放下水杯,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一时半会儿应该好不了。”
许鹿呦跟在他身后问:“那怎么办?”
陈淮安停住脚,回身看她:“你惹出来的事情,你问我怎么办。”
许鹿呦没防备他突
然停下,没能及时收住脚,一头栽到了他的怀里,她顺势搂住他的腰:“你想我怎么哄你?”
陈淮安看着她眼尾层层晕染开的墨灰色,忍不住问:“谁给你化的妆?”
许鹿呦回:“嘉月姐,”她仰起头,让他看得更清楚些:“好看吗?”
陈淮安没说话,与其说好看,不如说魅惑更准确一些,像是从暗夜走出来的精灵,每一个眼波流转间都在无声地勾着人。
许鹿呦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也觉得好看,他刚在车上就看了她好多次,她虽然一直在闭着眼装睡,但也能感觉到。
空气里有些静,许鹿呦踮起些脚,慢慢凑近他,他没有动,只看着她,许鹿呦胆子更大了些,两唇快要贴在一起时,陈淮安头偏过去些,避开了她的吻。
许鹿呦没有亲到,有些恼,拿头撞他的下巴:“干嘛不让我亲?”
陈淮安平静回:“我还在生气。”
许鹿呦指控他:“你刚才在车上还偷亲我了。”
陈淮安道:“我可以亲你,你还不能亲我。”
许鹿呦一顿,小声抗议:“凭什么呀?”
陈淮安平铺直述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没有任何情绪:“你说凭什么,上一次你手机坏掉,你知道给你爸妈打电话,知道给你朋友打电话,唯独不知道跟我说一声,这一次也是,你知道担心一个人,手机却一直打不通时是什么感觉?”
他每多说一句,许鹿呦的气势就要弱下来一些,她搂上他的脖子,轻轻晃了晃:“那你亲我吧,我给你亲,亲到你气消了为止。”
陈淮安压下眸底浮出的笑,淡淡道:“现在还不想亲。”
许鹿呦有些气馁,松开他,抬脚使劲踢他腿一下:“你真的好难哄。”
陈淮安捏捏她的脸:“你刚知道。”
许鹿呦不想理他了,又想起什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停在他卧室的门口:“你没忘了你在酒吧说过的话吧?”
陈淮安从衣柜里拿出两件衣服:“我说了什么?”
许鹿呦道:“你说要给我当模特,还同意我在你身上画画。”
前面一句还理直气壮,到后面一句声音又小下来。
陈淮安看她:“我说同意了?”
许鹿呦等的就是这一句,企图想要以他食言扭转她理亏的局势:“你当时说先回家,那不就是同意的意思,你这么大个人,总不能拿哄小孩儿的话骗我,”她顿了下,又慢悠悠地添一句,“虽然我现在喝醉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陈淮安又从旁边抽屉柜里拿出条内裤,看她一眼,没作声,往浴室走。
许鹿呦那点儿胆子本来不足以支撑她今晚在清醒的情况下做些什么,但他这样看她一眼,像是笃定她是个只敢说不敢做的花架子,倒把她看出了几分反叛的心理。
她走进屋内直接将他截停:“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陈淮安挑眉道:“你再着急也总得等我洗完澡。”
许鹿呦愣了下,脸涨红,想说我也没有那么着急,我就是想要你一个准话,又心道他也不用先洗澡啊,她给他画完他再洗也成,不然还得洗第二次,多麻烦。
她脑子里还在乱七八糟地想东想西,陈淮安已经绕过她进了浴室,又关上了门,“啪嗒”一声,还给门上了锁。
许鹿呦听到上锁的声音,脸红得更厉害,她压着声音冲着浴室里的人嚷嚷道:“你干嘛要上锁,我又不会闯进去,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陈淮安隔着一扇门回:“说不准,你喝醉了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许鹿呦想反驳又没有办法反驳,她连她自己喝醉了都做过什么都不记得。
既然这样,那今晚就一不做二不休得了,反正他都说了,她喝醉了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那可就不要怪她了。
有流水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许鹿呦在盘算中猛地回过神,耳根一热,转脚就往外走,没走两步又停下,回身走到浴室门前,敲两下门,一本正经道:“淮安哥,你先好好洗哈,我待会儿再过来找你。”
浴室里的陈淮安站在花洒下,听到她的话,抹一把脸上冲下来的水,无声一笑,她就跟河里那滑不溜秋的小鱼一样,得一点一点地给着饵才能上钩。
陈淮安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把她给他关上的房间门又拉开,朝她房间那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没有声响,也不知道她在捣鼓什么。
房门大敞着,陈淮安处理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起上次她摸上他的腰腹给出的还差点意思的评价,又练了几组俯卧撑,应付完江宇絮絮叨叨的电话,已经快十点半。
陈淮安走出房门,穿过走廊,走到尽头,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
房间里传来一些轻微的响动,还有她着急的一声:“等一下!”
陈淮安听着里面越来越大的动静,眉头皱了皱,知道的是她要在他身上画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干什么。
许鹿呦总算把身上那件复杂又清凉的裙子给脱了下来,又塞到了柜子里,重新换了件正常的睡衣,那件裙子真不行,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别说还要穿着它在他面前晃。
她顺了顺凌乱的头发,又把桌面上那只小鹿发箍戴到头上,先说了声“进来”,转头又照了眼镜子,唇上为了搭配那条裙子她还涂了个烂番茄色的口红,门被外面的人给推开,再擦掉已经来不及。
许鹿呦顺势坐到了椅子上,面向门口的方向,胸口因为刚才一番手忙脚乱的动作微微起伏着,鼻尖上缀着细碎的汗珠。
陈淮安推门进来,看到椅子上的人,眸光微动,脸上不显情绪,只问:“不画画了?”
许鹿呦缓过些气,努力压下过快的心跳,强装镇定:“画呀,你先进来。”
陈淮安迈步走进屋,稍一犹豫,把半敞的门给关上了些,他走到她跟前,扬下巴点她头上那毛茸茸的鹿角:“这是什么?”
许鹿呦拿鹿角碰碰他的胳膊:“发箍,可爱吧?”
陈淮安盯着她的红唇,“嗯”了一声。
许鹿呦不满他的敷衍,拽起他的胳膊咬上去,可他胳膊太硬了,她根本咬不动,只能又扔开他。
陈淮安捏了捏她快要滴出血的耳朵:“想好要怎么画了?”
许鹿呦仰头看他:“你想我画在哪儿,肩上或者背上,还是什么别的地方?”
陈淮安回:“你不是说你说什么我就得听什么,自然是你想画在哪儿就画在哪儿。”
许鹿呦小声道:“那你先把衣服脱掉。”
陈淮安认真询问她的要求:“脱哪儿件?”
许鹿呦飞快地眨了下眼,不想让自己临阵脱逃,也认真回:“上面那件,上衣,T恤,不然你还想脱哪儿件?”
陈淮安依照她的指示,单手脱掉了上衣。
她坐他站,壁垒分明的腹肌直接冲到了她的眼里,许鹿呦睫毛颤了颤,从头上拿下发箍,充当画笔,慢慢地在他腰腹的位置划过,又落到他的肩上。
发箍上的绒毛又软又绵,陈淮安自制力再好,也禁不住她这样弄,气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就连眼神也变得暗如深海。
许鹿呦拿发箍点他紧绷的肩膀:“你别动啊,我看看怎么画合适?”
陈淮安喉结一滚,被气笑,不怪她一直对他不满,他确实是小瞧了她,她会的花样儿还真是不少。
他伸手要夺她的发箍,许鹿呦先他一步躲避开他的手,又拿发箍点点他抿直的唇角,轻声道出他心里的想法:“想亲我?”
陈淮安默不作声,只是她的发箍动一下,他的气息就要重一点。
许鹿呦歪头看他:“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不想亲我,也不让我亲?”
陈淮安脸色愈发沉。
许鹿呦现在不太怕他,她喜欢这种他由她掌控的感觉:“你先告诉我你还在气什么,我就让你亲。”
陈淮安开口,嗓音有些哑:“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是不是抱着
用完我就扔掉的心态,没打算跟我好好谈?”
许鹿呦顿了下,又看他:“什么叫用完就扔掉?”
陈淮安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许鹿呦心有些虚,她倒也不是抱着用完就扔掉的心态,她就是想着万一他们两个以后因为这种或者那种原因走不到最后,再闹了分手,他们谈过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陈淮安捏她的脸:“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许鹿呦仰头问:“我是哪种人?”
陈淮安哼道:“不负责任,酒后乱性,始乱终弃。”
……什么叫酒后乱性,她还没乱呢,虽然她有这个打算吧。
许鹿呦看他眸底深处好似压着不安,心头微微动了下,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把唇印在他的腰腹,留下一个口红印,又搂住他的肩,拉他弯下些腰,将唇又印在他的喉结,留下一个口红印。
最后直起些身,气息印在他的唇,含糊喃喃:“喏,我现在已经在你身上标好记盖好章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不会随随便便对你始乱终弃的。”
陈淮安好心提醒她:“许鹿呦,你不要仗着喝醉酒就敢玩儿火。”
许鹿呦无辜眨眼:“哪儿有火,屋里又没有火,我怎么玩儿。”
陈淮安钳住她的下巴,看她的眼睛:“那你在玩儿什么?”
许鹿呦拿胳膊懒懒圈住他的脖子,笑得媚眼如丝:“你呀,”红唇一张一阖,又道,“淮安哥。”
第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