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温可可给许鹿呦发完那条信息就立马把手机给关了机,心里又涌上些后怕。
陈淮安那人平时看着对什么都无所谓,可是极其护短,以前她也就碰坏了他的一个模型,她就被禁止再进入他家一步,更何况现在她惹了他的人。
只那晚在机场看到的那一幕,温可可就知道那位小美女对陈淮安十分重要,能让他情绪那样外露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但是他敢那样戏耍她,这仇不报实在是憋屈,亏她当他是朋友,还为他担心得不行,甚至还查了不少相关的医学资料,她自从毕了业还没读过那么多的字,所以她必须给他的爱情路上制造点麻烦,以解心头之恨。
事情已经做下,再后悔也没用,她还是找个地儿避一避才为稳妥。
反正小舅舅最近因为后院起了火也看她格外不顺眼,老想挑她的刺找她的茬儿。
她就不明白了,他明明都不喜欢林嘉月,当初和她结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甚至这些年林嘉月连盛家老宅的门都没能踏进去过一步,任谁都看出他不过是把她当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养着,怎么林嘉月一提离婚,他反倒宝贝起来了。
她昨天晚上不过就说了一句你既然不喜欢她,干嘛不放她自由,他当场就冷了脸,要把她送回到外婆那边去,简直是太过分,她又不是犯人,连待在哪儿的自由都没有,她爸都没管过她,她想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
温可可虽然心里叫嚣得厉害,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也真是胆儿够肥的,先惹了她小舅舅的怒,现在又招了陈淮安,谁都不是个省油的灯,怕是到时候她爸出面都救不了她。
所以找个近点儿的地避还不行,必须得找个远点的,可她一个人出去玩儿又太无聊了。
温可可眼睛转向旁边安静吃饭的人,屈指敲了敲桌子,还没说话,宁时安放下筷子,抽出两张纸沾沾唇,又朝她伸出手:“两个小时到了。”
意思是该付钱了。
温可可看一眼时间,在心里嘁一声,还真是两个小时,一分钟都不多。
要论时间观念,全世界估计没有谁能比得上他宁时安,温可可懒懒托腮:“你妹妹的手术时间是不是定下来了?”
宁时安眼神转冷:“和你无关。”
温可可道:“怎么会无关,手术费我估计你至少还差一半,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要从哪儿弄到那么些钱?秦野你是指望不上了,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别说是他借你钱,回头他没准儿还得向你借钱。”
宁时安看她:“你倒是把我周边的事情和人调查得清楚。”
温可可笑得天真烂漫:“我整天都闲得无聊嘛,所以也就喜欢干点儿无聊的事情,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笔买卖?”
宁时安一言不发。
温可可也不需要他说话,自顾自道:“你陪我出去玩儿半个月,我付你五十万,你觉得这笔买卖怎么样?”
宁时安眉眼不动。
温可可又道:“你千万不要以为这五十万很好拿,你要陪吃陪喝陪玩儿,既当司机又要当保镖还要当导游,二十四小时都要让我随叫随到,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许说半个不字,最最重要的是,你要是让我有一秒钟的不开心,一次就扣三万。”
她说完凑近他些:“有了这笔钱,应该连你妹妹后续治疗的费用都能够,这样你回来后也就不用整天忙东忙西地打你那零散工,可以有时间好好陪陪小姑娘,你看我替你考虑得多周到。”
宁时安攥着拳头沉默许久,就在温可可的耐心快要耗尽时,他开了口:“去哪儿,什么时候走?”
温可可一拍手,高兴道:“这就对了,有钱干嘛不挣,咱马上就走,去哪儿待会儿再说。”
宁时安还没说什么,温可可已经止住他的话:“你既然已经答应,那我们的条件就算即刻生效,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一个不字。”
宁时安唇动了下,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又面无表情地闭上了嘴。
温可可觉得他能这样听话实在是纳罕,看来她这次是真的捏住了他的七寸,她看他:“现在给我笑一个。”
宁时安神色趋近于寒。
温可可扬下巴道:“我可是要付你五十万,不得先让你试一下工,你要是笑得好,我现在就支付你一半的定金过去。”
包厢里静得落针可闻,温可可也不着急,懒懒靠向椅背,她现在在他身上又多了些耐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宁时安看着她,冷寒的眸底如冬雪慢慢消融,露出一点招人眼的春色,又转瞬即逝。
温可可眨眨眼,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笑。
她二话不说地将定金给他转过去,又拿手机挑起他的下巴:“你看,也不用等到你被雷劈死,我不过用半个包的钱,就能买下你宁时安这的一身硬骨头。”
宁时安平静道:“不只是半个包的钱,还差两百块,今晚的钱你还没付。”
温可可呆了下:“你马上都有五十万了,还差这两百块?!”
宁时安回:“我这一身骨头虽然便宜,但也不缺斤少块儿,所以一分钱也不能少。”
温可可被气笑,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扔到他身上,给他警告:“你最好别再惹我生气,不然我会扣钱扣到你下跪。”
宁时安弯腰从地上捡起钱,甩了甩上面看不到的灰尘,才放到钱包里,慢慢道:“放心,只要我愿意,我可能比你想得要知道怎么哄女孩儿开心。”
温可可眼里的笑消失,盯着他看了半晌,蓦地又笑开,语气懒洋洋:“那我就拭目以待喽。”
宁时安点头:“只要钱给到位,我服务一向好。”
温可可看着他一脸的无波无澜,心头起恶意,忍不住想刺他:“你这服务也包括在床上?”
宁时安一顿,又看她,冷淡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如果你有需要。”
温可可目光掠过他耳根上起的红,唇角勾出笑,她忽然对这次临时起意的旅程生出些莫名的期待,也不知道他到了床上,是不是还是这样一副硬骨头。
许鹿呦还没到床上,全身的骨头已经让人磋磨得软成了渣渣,她被他箍在他的腿上,一动都动不了。
外面热,车里更热,车窗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身上哪儿哪儿都是硬的,紧贴着的那一处更是坚硬似烙铁,她在恍惚中有些庆幸,现在多亏是在车里,他还有所顾忌,要是回了家,她今晚可能得死在床上。
陈淮安贴到她耳边,沙哑的气息都是热腾腾的:“行还是不行?”
许鹿呦胡乱地点头,生怕点头点慢一点儿,他就会直接将她就地正法。
陈淮安将她脸颊边沾着汗湿的发丝拨弄开,又狠咬上她的唇:“你也就是嘴上说得厉害,一到真章就只会往回缩,乌龟都没你能缩。”
许鹿呦眼泪汪汪地看他,她也不想当乌龟的,可是每切身体会一次,她的害怕就要多一些,她不想疼死,她想说他要不要先提前学习一下理论知识,千万不要盲目上阵。
但一对上他眸子里的黑,她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她刚质疑了他行不行的问题,就被折腾了个半死不活,要是再质疑他别的问题,她今天能不能下去这辆车都两说。
许鹿呦乖乖闭上了嘴,歪头靠到他的肩上,把眼角的潮湿蹭到他的颈侧,又吸了吸鼻子,一副受尽蹂躏的委屈样儿,明明舒服了的那个人是她。
陈淮安拿她没办法,有些烦躁地将她的头发揉乱,又一点点将揉乱的头发给她顺整齐:“你和温可可怎么联系上的?”
许鹿呦抬起些脸,神色恹恹地看他一眼,又闷回他肩上:“哦,原来我一说,你就知道是温可可和我告的状。”
陈淮安一半心神都被两人相贴的地方牵引着,一时没有看出她那一眼是演的成分居多还是把温可可的话当了真,他抚着她的头发,将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跟她讲了一遍。
许鹿呦没说话,又把脸往他颈窝里埋了埋。
陈淮安感觉到皮肤上的湿意加重,想掰起她的脸看,许鹿呦不肯抬头,只将他搂得更紧,陈淮安轻声哄:“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当时江宇就在我旁边,你要是不信,我打电话让他跟你说。”
他说着话,从中控台拿过手机要拨给江宇,许鹿呦急急地起身,按住他的手,湿漉漉的眼里还有未尽的笑。
陈淮安看清她眼底藏着的笑,捏上她的脸:“让我着急很好玩儿。”
许鹿呦私心觉得很好玩儿,算是对他早晨惩罚她的报复,不过她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只圈着他的脖子轻轻地晃:“有人把那样的话发到我手机上,我作为你的女朋友,难道不该跟你要个解释,我才不要自己憋在心里胡思乱想,要难受也是你难受。”
陈淮安看着她,漆黑的眉眼生出笑,又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也要直接问我。”
许鹿呦扯他的耳朵:“你还想有下次?”
陈淮安眼里的笑转浓:“不会有下次,我保证。”
许鹿呦拨弄着他的唇角:“嘉月姐说男人的保证都是骗鬼的,一句都信不得。”
陈淮安咬她的手指:“你倒是挺喜欢林嘉月,你们才见过几面。”
许鹿呦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又不自觉地把手指往他嘴里送了些,指腹
搅弄着他舌尖的潮湿,她含混道:“喜欢跟见过几面有什么关系,喜欢就是一种感觉呀。”
陈淮安感受着她指尖的柔软,呼吸渐重,许鹿呦听到什么,慌忙抽回手,又低身缩到他怀里,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外面有人来了。
这条胡同的灯光昏昏暗暗,他们又坐在后座,连车灯都没开,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车里的情况,甚至都不知道车里有人,可许鹿呦还是害怕,连呼吸都收住。
她浑身一紧绷,陈淮安被她压的更是一紧,许鹿呦瞬间感觉到抵上来的血脉喷张像是要把薄薄的布料都穿透,两人四目相对上,她的睫毛控制不住地扑棱起来。
陈淮安眸光很沉,胳膊勒着她的腰慢慢收紧,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哑声道:“亲我。”
许鹿呦摇头,睫毛颤得越发厉害。
陈淮安亲亲她晃动的眼皮,又亲亲她鼻尖上的碎汗,最后把唇送到她嘴边,气息似碰非碰地刮蹭着她的唇角:“乖,他们听不到。”
许鹿呦看着他,受到蛊惑般地仰起些头,含裹住他的唇,陈淮安静待的瞳仁闪过一抹黑亮的光,如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扣紧她的后脑勺,不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等许鹿呦瘫软在他怀里终于缓过些清明,路灯下的那一对男孩儿女孩儿还在,许鹿呦隐隐约约能听到些两人的对话,应该是今年高考完的学生。
女孩儿和男孩儿说着话,手一直背在身后,两个人转身要离开时,女孩儿突然将攥在手里的那封信塞到了男孩儿怀里,然后转身一溜烟儿地跑掉了,男孩儿看着女孩儿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信,清俊的脸上慢慢浮出笑。
许鹿呦怔怔地看着车窗外,很难从路灯下收回视线。
陈淮安低头看她:“在看什么?”
许鹿呦喃喃道:“我以前……也给别人写过信,不过我没这个女孩儿勇敢,到最后也没能把信送出去。”
陈淮安的手停在她的背上,不动声色地问:“信是写给谁的?”
许鹿呦回过神,从他肩上抬起身,只整理自己被他扯开的衣服,不看他:“不告诉你。”
陈淮安拿开她的手,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给她系上,系好最后一颗,他抬起她的下巴:“信还在吗?”
许鹿呦偏开头,从他身上下来,坐到旁边,忽略掉身下湿哒哒的难受,不在意地开口:“不知道,可能被我扔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没准儿等我七老八十,有闲情逸致了,会把那些信再给找出来,回味回味我青春的悸动。”
陈淮安抓住重点:“那些信?”
许鹿呦目光微闪,又看他:“嗯,我又不是只给一个人写过信,我们学校长得帅的男生可多了。”
陈淮安不轻不重地嗤了声,伸胳膊从前面抽几张纸过来。
许鹿呦看他:“你嗤什么,吃醋了?”
陈淮安没说话,把纸塞到她手里,许鹿呦不知道他给她纸干嘛,陈淮安打开后座的灯,给她指自己的裤子:“把你的东西擦掉。”
许鹿呦看清是什么,脸腾地一下爆红,她怕他会再说出什么来,只能压着呼吸里的颤,将那块儿潮湿给他胡乱地抹了两下,又把纸扔回给他。
陈淮安捡起那皱皱巴巴的纸巾,一点点展开,又叠整齐。
许鹿呦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你这是要干嘛?”
陈淮安不紧不慢道:“这是我女朋友给我的第一封情书,我得好好保存。”
许鹿呦一愣,反应过来,直接扑向他,她干脆咬死他算了。
第42章
这些天林嘉月和盛默言离婚的事情新闻热度居高不下,再加上林嘉月的代理律师是安婕,引起的关注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