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冷笑着纠正,“网上,他叫‘康大锤’。私下揽活才用‘韦小宝’这个名字。”
薄寒山如遭雷击,整张脸都黑了,“你在套我话?”
主位上的桑榆晚扫了他一眼,冷冷出声,“三叔,两个小时前,这个‘韦小宝’从我手里拿走了八千万。”
薄寒山心“扑通扑通”狂跳。
容止和桑榆晚两人携手,前后夹击,他完全招架不住。
他又看了薄誉衡一眼,对方好像睡得更沉了。
薄寒山气得快要把手机捏碎,心一横,眸光狠戾,“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桑榆晚眼尾浮出一抹薄笑,“他拿你家星澜的私密照威胁我,不给钱,便要曝光她。”
薄星澜心脏瑟缩,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方怡急忙搂住她,“别哭。”
薄星澜低着头,绞着手指,双唇咬得死死的。
薄寒山瞪了她一眼,眼里快要喷出火来。视线一转,看向桑榆晚,语气阴狠,“照片上的人,又不是只有她,这笔账你可不能算在她一个人的头上。”
桑榆晚“嗯”了一声。
薄寒山嘴角抽搐了一下,“再说了,你想要维护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家星澜,而是明二少爷。”
容止挑眉,笑意莫名。他眼帘微垂,勾了一下唇角,“三叔,这话真让人寒心。那样的照片一旦曝光,吃亏的只会是女人。”
薄寒山怒声驳斥,“你说反了,照片曝光,分明对明战影响最大。他刚拿了冠军,让人知道私生活如此混乱,一定会受到唾弃。”
桑榆晚目光一沉,俏脸落了一层寒霜,说出来的话能冻死人,“我今天和韦小宝太谈判时,他接了一个电话,口口声声称他为老板。三叔,这个人是你吗?”
薄寒山感觉有些不对劲,“都说了我不认识他……”
“不是你,你怎么知道他要曝光的照片,是明战和六妹的床照。”桑榆晚厉声道。“我刚刚可没说这话。”
薄寒山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感觉不对劲了。重重喘息,指着桑榆晚和容止,“你……你们……”
容止冷笑。
桑榆晚眼中寒芒毕露,一字一顿,“三叔,韦小宝拿到钱之后,分别给另外两个账户转5000万和2000万。其中一个就是你的账户。”
她稍稍顿了顿,继续说道,“三叔,另外一个是谁,不用我说,你应该很清楚。照片是你提供的,你却只拿到了2000万,你甘心吗?”
容止横插一句,“三叔,我都替你感到不公平。”
薄寒山彻底激怒,理智全失,他拿起手机,朝着薄誉衡狠狠砸去,“二哥,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手机击中薄誉衡的胸口,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如同一只刚苏醒过来的野兽,满身戾气。
“三弟,放肆。”
容止见状,踱步,走到桑榆晚下首的位置,坐下。扬手,让管家给他上茶。
桑榆晚眉角轻轻一压,飞快闪过一丝冷淡的杀意。
今天这场戏,终于正式开演了。
结局,她早已写好。
二房的人,脸上早已没有刚才的平静,个个都紧绷了起来。
薄寒山看着薄誉衡,眼中尽是阴郁和疯狂,“二哥,亏我一直替你卖命,到头来,你竟然如此算计我。”
“三弟,慎言。”薄誉衡怒斥。
薄寒山笑得毛骨悚然,“呵呵。二哥,你这是害怕了?”
薄誉衡眉心折痕凝着滔天的怒意,“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薄寒山气得失去理智,只想宣泄心中的愤恨,完全没有考虑后果。
“韦小宝背后的那个老板就是你吧……”
薄誉衡呵斥,“三弟,我看你是疯了。”
薄寒山眼眸猩红,五官狰狞,“你要我把照片拿给你,说让桑榆晚出出血。呵呵,八千万啊,二哥,我鞍前马后,最后分到的,竟然还没有你的一半。”
大厅里的人,除了桑榆晚和容止,心都卡在了嗓子眼。
宁婉珍脸色铁青,手指抓住了椅子扶手。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明白,薄远山为什么宁可把薄家交到桑榆晚手里,也不愿给薄誉衡和薄寒山。
吧嗒——
薄誉衡手中的佛珠串,猝然断裂,一颗颗的珠子掉在青石地砖上,翻滚。
第72章 他们配合的如此默契,俨然相识已久
薄誉衡的妻子何巧玲心突突直跳,急忙起身去拾捡。
这串佛珠,是薄远山去世前一年,他们去普众寺求的。
薄誉衡带了足足五年,一直没事。
今天猝然断裂,兆头已显。
薄誉衡的小儿媳妇许云溪见状,准备帮忙,身边的男人一把拉住了她。
佛珠散落,好些有了裂纹。
其他人冷眼旁观,看着何巧玲一颗颗得拾起来。
方怡忍不住讥讽道,“二嫂,别捡了,你们刚拿了五千万,够买一车这样的佛珠了。”
何巧玲没有理会她,心里却团着熊熊怒火。
她一个女人,都知道祸从口出。薄寒山刚才一顿狂吠,足以让他们去祠堂反省一个月。
方怡见她不吭声,眼梢上挑,低声“呸”了一口。
许云溪再也看不过去,“三婶,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怡瞪了她一眼,“我做什么了?”
许云溪拔高了音量,“你刚才对我妈……”
“闭嘴。”薄誉衡打断。
许云溪只能作罢。
薄誉衡看着何巧玲把佛珠一颗颗捡起来,眸色越来越阴鸷。
没想到,今天这场戏,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反转。
桑榆晚和容止,一唱一和,分明是早就写好了剧本。
他们配合的如此默契,俨然相熟已久。
可那天在灵堂上,分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薄誉衡脑子飞快转动。
21颗佛珠,何巧玲拾起来19颗,还差2颗。
她仔细寻找,发现剩下的两颗停在了容止的脚边。
何巧玲怔了怔。
容止喝着茶,似并没有察觉。
何巧玲把手里的佛珠紧紧攥住,汲气,走了过去。
她刚半蹲下,准备拾捡。
容止脚步一抬,又一踩。
“啊!”何巧玲痛得心脏猛缩,手指猛然松开。
才刚捡起来的佛珠又一次掉在了地上,之前起了裂纹的几颗彻底碎成两半。
方怡看着,心情莫名顺畅了不少。
薄寒山一脸阴翳。
何巧玲疼得眼眶泛红,又气又恨又委屈地看向自己的丈夫,“老爷……”
薄誉衡勃然大怒,重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眼中浮出了重重的杀气,“容止,你好大的胆子。”
容止低眸看着快要跪下去的何巧玲,错愕,“二婶,你这是干什么?你是长辈,这么大的礼我可承受不起。”
何巧玲痛得嗓音发颤,“你……踩到我手了……”
容止愣了一下,似才反应过来,急急抬脚,“二婶,你的手什么时候伸到了我的脚下,我竟然都不知道。”
含沙射影。
大厅里的人都听出来他在骂薄誉衡。
桑榆晚寒峭的唇角微不可察得抽了抽。
薄家这位二爷,不去演戏,真有些可惜了。
何巧玲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脸色煞白。
许云溪冲过去,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妈……”
何巧玲身体还在抖,手指痛到麻木。坐下之后,她红着眼睛看向身边的男人,“老爷,打狗还要看主人,他这分明是一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薄誉衡太阳穴重重跳了跳,眼中一片阴鸷,“容止,道歉。”
容止唇角勾起一抹讽笑,“二叔,别急。事情总有轻重缓急。等谈完正事,我再向二婶道歉也不迟。”
薄誉衡重重呼吸了两口,眼中黑云密布。
容止放下茶杯,嘴角的笑意慢慢凝结,黑眸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雾。
“二叔,三叔刚才说的事,你怎么解释?”
薄誉衡眼中多了抹隐含深意的冷笑,“我没有收到那五千万。”
薄寒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可能。桑榆晚刚才明明说,韦小宝把剩下的七千万转给了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除了你,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