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未知的危险,让人窒息。
明战的嘴唇微微颤抖,几次试图开口,却发现自己竟一时失语,只能无助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
明家加上薄家,也不足以与容家抗衡。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不愿容止带走桑榆晚。
桑榆晚六岁进入明家,明聿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女儿。
他留下的遗书里,还特别叮嘱。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她。
京城距离江城一千多公里,桑榆晚在那里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万一发生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明战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恐怖的景象,那些曾经看过的真实案例,在这一刻都变成了鲜活的画面,在眼前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恐惧之网,将自己牢牢困住。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容止缓缓开口。
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包裹着一层难以言喻的疏离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是被雪山之巅的寒气所包围,既清澈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容止,如果我执意不让晚儿离开呢?”
明战瞪大双眸,颤着嗓音开口。
“你有什么资格不让她离开?”容止嘴角噙出了一抹冷意。
“我是他二哥。”
明战心脏在胸膛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像是要冲破肋骨的束缚,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感觉。额头上迅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容止眼底浮出一抹寒光,宛如冬日清晨湖面上初凝的冰凌,闪烁着冷冽而锐利的光芒。
“我是她丈夫。”
低沉之音,掷地有声。
明战身形一僵,呼吸停滞。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容止的目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距离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过了几分钟,明战唇角动了动。
“你是不是她老公,你说了不算。”
容止冷峻的脸庞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气笼罩,他盯着明战,眼神锐利如刀。
“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第293章 桑榆晚醒了
明战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一凛,眉头深锁。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宁静的夜空,风暴即将来临。
“晚儿的合法丈夫是薄爷薄行止,即便他已经去世了。在法律上,他是她唯一的老公。”
容止眸光一沉,眼底浮出一抹寒光,仿佛冬日里寒风拂过湖面,冻结了所有的轻松与笑意。双眼微微眯起,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透着肆意的狠意和杀气。
“合法丈夫?薄行止?”
明战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他咬了咬牙,眼神里透出坚决和不屈,“二爷,我知道你对晚儿的感情很深。但感情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要你和她没有领取结婚证,你们就算不得夫妻。晚儿从小在明家长大,不论是感情层面还是法律层面,她都是明家的养女。你要带走她,需得明家人同意。”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明战嗓子像是着了火,面色如月光下的石灰墙,苍白而缺乏血色,额头的汗水与嘴角的疲惫共同诉说着身体的极限。
容止静静地听他说完,幽深的瞳眸寒气沉沉。
过了几分钟,他轻轻眯了了眯眸,嘴角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说完了?”
明战起伏着胸口,太阳穴突突地跳,“容止,如果你执意要带走晚儿,那就先杀了我。”
嘶哑的嗓音,嘶哑之中,还藏着一份不屈不挠的力量,它像是被风沙磨砺过的石头,外表虽糙,内里却坚硬无比。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桑榆晚一个人去京城。
他担心的不是容止会对桑榆晚做什么,而是害怕万一桑榆晚出现意外。他都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短短几天,他已经痛失了几位挚亲。
阴阳两隔的痛苦,堪比利刃剜掉心窝里的肉。
“明战,我要带走谁,没人能阻拦。”
容止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凌厉而坚决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两道锋利的山峦,为他的面容平添了几分严峻与冷峻。
明战看着他,全身紧绷,左肩上的伤口渗出了鲜血。
空气里,多了一抹淡淡的血气。
他眸光一紧,“既如此,那你动手吧。”
砰砰——
明战话音刚落,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
“二爷,二少爷……”
明朗的声音,急促又紧张,惊喜又激动。
明战心脏瑟缩,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书房门。
明战眸子发亮,情绪激动,“二少爷,夫人她醒了……”
容止眉心重重一跳,立马起身。先他们一步走出了书房。
明战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他瞪大双眸,看着明朗,“你再说一遍……”
嘶哑的嗓音,颤抖地厉害。
明朗落下泪来,嘴角抽了抽,“夫人醒了……”
“真的?”明战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明朗点了点头,“是真的,二少爷。而且夫人还认识我……”
明战嘴角微微颤抖,嘴角先是微微颤抖,紧接着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抹无法掩饰的灿烂笑容。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明战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继而向上翻涌。
噗——
他吐了好大一口血。
身体猝不及防地朝后倒去。
第294章 大结局
明朗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抽离。汗水开始在他额头上汇聚,成珠成线,沿着脸颊缓缓滑落,最终滴落在衣襟上,无声地宣告着内心的慌乱与无助。
“二少爷……”
-
容止飞奔到卧室门口,院长正在给桑榆晚做检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水味。
容止脚步倏然沉重起来,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担,踏在坚实的地面上却如同陷入泥潭,难以自拔。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容止……”
低低淡淡的声音,宛如春日里轻拂过新绿的微风,带着无尽的柔情与细腻,悄悄的,在耳边低语。
容止心脏瑟缩,胸腔没来由地泛起了一股涩意。
他脚步一顿,定定地看了过去。
视线里,面色苍白的桑榆晚眉梢微扬,眼睛在微笑时弯成了月牙形,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那双眼睛,是那样明亮,宛如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
她的目光,清澈透亮。
全然不似以前那样迷茫,带着探究。
容止的心似被利爪狠狠抓扯了一下,无法言说的激动和惊喜在心底交织,暖意上涌,眼眶渐渐湿润。
院长给桑榆晚检查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二爷,真是奇迹……”
容止闻言,心下明了。
桑榆晚这是恢复了意识。
他紧绷的肌肉倏然一松,步伐变得轻快起来。
在床沿上坐下,弯腰,一把抱住了桑榆晚。
像抱着丢失的宝贝一样。
院长忍不住笑了,随后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容止亲吻了一下桑榆晚的额头,一地温热的泪落了下来。
桑榆晚瞳仁一缩,眼眸微微瞪大,“容止,你怎么了?”
容止察觉自己有些失态,慢慢坐直了身体。随后偏过头去,擦拭了一下眼角。
他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眼中只有温柔的笑意。
“晚晚,谢谢你。”
低沉的男声宛如秋日里缓缓流淌的溪水,带着岁月的沉稳与深邃,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胸腔深处缓缓升起,又轻轻落在听者的心田。
桑榆晚心中一暖,羽睫轻颤,嘴角上翘,“为什么要谢我?”
容止说道,“谢谢你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