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茉没有回答。
房间内格外安静。
于是,温臻慢慢抬起手,去解衣领。单薄的交领衣服被这样拉开,温臻在过去的几个月内,已经习惯了林又茉这样幼崽觅食一般的行为,昏黄的灯光下,玫色早就已经被驯化般习惯性地挺立。
温臻像缓解不安,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但脸上依旧浮起不自觉的红意:
“明明晚饭都做好了,怎么现在想吃别的……”
但下一刻,他的两只手腕被抬高抓起,腰间的系带被抽出来,将手腕绑在了矮桌的桌腿上。
“!……又茉?”他不由得出声,无措又紧张。美丽的神官脸上浮现出仓皇的神情,双眼蒙上的白布让他更加无助,失去视力只能在黑暗中感受触觉。
“又茉?”
林又茉垂眼注视他。
看他因为慌乱而在地毯上蹭乱的长长金发,看他散乱的衣襟,看他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紧张又小心地抿紧唇。
“又茉?”他低声道,“放开哥哥,好不好?”
“放开哥哥,然后我们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温臻也不知道,所以他噤了声。
而林又茉只是俯眼看他。
对于季相兰说的话,林又茉并不理解。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季相兰说她一定很喜欢哥哥,所以才用他做替代品。
可是为什么?林又茉一直以为哥哥是她的东西,那么拥有他就够了。现在看来,她是想要跟他上床吗?把这个人完完整整,从内而外变成自己的东西,这样才够吗?
只有这样,才算占有他吗?
于是林又茉俯下身,掰起他的脸,去跟温臻接吻。
……
温臻的挣扎,忽然在那一瞬间,蓦地停止了。
唇上传来的温凉柔软的触感,温臻感觉思绪停滞了,脑内一片空白。
又茉……在跟他,接吻吗?
温
臻感觉密密麻麻的烫意和麻意顺着胸口蔓延,顺着血流弥漫四肢百骸、全身,他感觉到呼吸都带着热度,蒙眼的白布下的白皙脸颊滚上了大片的糜红。
美丽的神官胸膛起伏,他不由自主地仰起脸,让她亲吻得更顺畅。
浅金色的长发散乱在地毯上,昔日高岭之花般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官,就这样毫无反抗地,被自己养大的妹妹压在地上亲吻。吻一路向下蔓延,而温臻呼吸都变得急促又乱。
“又茉……又茉。”
他被绑住动不了,也看不见,只能任她肆意妄为。睫毛凌乱地颤动。
温臻……温臻忽然很想看她的表情。想看又茉。想看她的眼神,想看她的脸。
他的又茉。他曾经喂大的小女孩,他在神殿台阶捡到的襁褓里的小女孩,他从林家带回来的小女孩,他在神殿抚养长大的小女孩,他心心念念的又茉。
温臻……想被她占有。
三岁的林又茉问过他,十岁的林又茉问过他,十五岁的林又茉也问过他。十八岁的,成为执刑官的那个晚上的林又茉,依然问过他。
她站在那里,高大圣洁的神像下,面容隐没在阴影里。
她问:“哥哥是我的吗?”
平静、执拗。占有欲汹涌如潮。
是的。……是的。
温臻终于可以回答她。
二十岁的林又茉,终于可以拥有他。
在升到顶点时,温臻感觉泪水淌下,感觉热潮让他迷失,愉悦的感觉让他超过了满足,淹没他。
……
温臻所做的一切。
他所做的一切,所有的一切,从二十年前开始的一切。
全部的一切。
都是为了实现她这个愿望。
第27章
林又茉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缕淡金色的发。
很柔软的发,很长。
她拱了拱,向前嗅了嗅,是鸢尾花的气味。她又往前贴近,鼻尖贴到那个人的脖颈处,鸢尾花的气味变得浓郁。
终于蹭够了,闻够了,她才慢慢抬起头,温臻被她弄醒,但还是有些困倦,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又茉。”他嗓子都是哑的。
他们躺在她卧室的大床上。
昨天太累,最后林又茉已经有些忘了是怎么上的楼,但她现在只是安静地看着温臻的脸。
他玫红色的唇轻抿,唇瓣被她咬破了。有些暴殄天物。林又茉凑近了些,又咬了下。
睡着时候的温臻看起来也是如此的温柔。像小时候一样。
林又茉第一个学会的词是mama。
叫的是温臻。
温臻花了很久才把她纠正回“哥哥”。
但有段时间纠正不过来,只要她说话温臻就很高兴,也由着她叫mama。
神殿的人身边的人总觉得她是怪物,但只有温臻不这么觉得,他总是很耐心,总是很温柔,会在她睡前给她讲晚安故事,会给她晚安吻,会给她准备餐食,教她说话,教她礼仪。
或许薛柏寒说的没错,在这个时候林又茉会想,俄狄浦斯情结,杀父娶母。
对她来说温臻其实应该算长辈,她现在跟温臻上床,以后再顺带杀掉薛柏寒,如果不考虑被占口头便宜,就完美坐实“杀父娶母”。
年轻的执刑官觉得她可以承担这个罪名。
或许她想要占有温臻的心就是这样。她是他的一部分,而她却想占有他。
得不到的时候,才想从别人身上找。原来她想从季相兰身上获得的一切,拥有哥哥,得到哥哥,原来她要跟他做.爱才算完成最后一环。
季相兰说她爱他。
可是爱是什么呢?有人定义吗?林又茉不过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而温臻只是纵容她。
温臻总是纵容她。林又茉知道。而她对向他索取也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就在这时,温臻醒了。
他轻轻动了动,衣领滑开,露出大片昨晚她留下的痕迹。
“又茉。”感受到怀里她的存在,温臻怔了下,脸颊浮上一些绯色,但还是抿唇,垂脸往她额头上亲了亲。
“睡得好不好?”他轻声问。
“哥哥呢?”她问。
温臻抿住唇。
他似乎才意识到这句话有些歧义,但已经无法逃避回答。
过了会儿,他才很轻地说,“好。”
他说话时,脸颊的红一直蔓延到耳下。就算看不见,他也慢慢偏过脸,像知道她的视线在哪。
但他又定住了,似乎觉得不该逃,又慢慢凑过来,亲吻她的额头。
“哥哥很爱你……又茉。”
她说:“有多爱?”
温臻抿了下唇:“很爱很爱。”
对温臻来说,做她的哥哥也可以,她想要睡他也可以,都可以。
他那么溺爱她,所以,又茉想怎么对他都可以。
“哥哥是我的了吗?”她忽然又问。
“……嗯。”温臻点头。
然后,紧接着,被他亲吻额头的小女孩就这样抬起了脸。
林又茉翻身起来,按住了他。
……
……
……
在浴池里,水汽氤氲,林又茉坐在哥哥怀里,头埋在他的颈间,蹭着他湿漉漉的金发,她闭着眼,似乎只是很享受这样倚靠着他。
“哥哥。”她的鼻尖蹭着他的脖颈,很亲昵,“我真的很喜欢……”
“很喜欢你身上的气味。”
“……是吗。”温臻很轻地说,脸颊上浮上红晕,他摸着她身后的发丝,任小女孩又往前挤进他怀里。
“为什么?”
“感觉像……像小时候。”
浅金色的长发和黑色的长发湿透了交织在一起。
林又茉蹭了一会儿他的脖颈,湿润的唇蹭过来,又去亲他的唇。浴池的水波晃荡,两个人的气息缠绵在一起。
“哥哥的嘴唇好软。”她闭着眼这么说,“想一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