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分手,你没听见吗?”
手机在这时亮起。
aa三食堂虾饺:【?多出来的十二秒是‘夏云端宇宙’的时间计量单位?】
不知是不是临近生理期,她的情绪和耐心都不稳定极了。夏云端一句接一句,几乎是毫不留情。
他说过的,她看不到他们分手的那天。
他在压抑。
不如成熟的大人间庄严郑重的许诺,甚至有些幼稚。
她确实太累了,没有力气跟他再争执什么,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
“你说这双鞋底比较软,出门穿这双会舒服点。”
她见证了两人五年的恋爱长跑。
终究都会消失的。
然而直到开学,夏云端状态仍是浑浑噩噩。
几分钟后。
太累了。
他转头,皮笑肉不笑地看她,“要让你失望了,你看不到我们分手的那天。”
夏云端冲她挤挤眼,指指耳朵,用唇语回:
简直无语。
这些小零食经常充当她起迟了来不及买的早饭,午饭后嘴馋的甜点,下了晚自习后的夜宵。
黑沉的眸紧紧盯着她,起伏的胸膛暴露他并不如表面那么冷静的情绪。
喝得烂醉,跟一个陌生男人姿态亲密,看上去像在接吻。
夏云端盯着他,语气冷漠:“我要去找人换锁。”
后来方绒说那天最开始是她先接到了苏女士焦急的电话。当时的方绒还不知道苏女士和夏先生离婚的事,苏女士只含糊其辞说她跟他们吵架了,拜托她帮忙找一找女儿。
浑噩的大脑海浪般涌进太多思绪。
在第三天深夜将醉醺醺的方绒送回寝后,徐知清终于忍无可忍,警告她发癫少带上方绒,又一通电话打到了梁京云那,开口就是:
夏云端眼睫轻颤,语气平静:“你没听清的话我可以再说一次。”
她没有力气解释,也不想再解释。
她记得那晚梁京云僵住的神情,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她捕捉。
旁边没睡过人。
aa三食堂虾饺:【A区第一排8座9座】
本来还跟她并排走的女孩被他顺手勾过细肩,梁京云偏头,还冷着脸警告她少出些有的没的的馊主意。
她沉默不语,梁京云攥着她的手腕,双眸泛红,用力到她觉得骨头都在发疼。
夏云端:“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让房东换密码锁。
梁京云率先在家里发现了她的行李,几人这才知道她已经回了沂宁,当时天已经太晚,方绒只能定了第二天的车票,梁京云和徐知清作为主力,漫无目的地找了她数个小时。
父母也好,梁京云也好。
方绒甚至清楚地记得两人公开恋爱时周遭的反应和变化。
他在忍。
方绒立马跑出家门,一边给她打电话一边四处寻找,同时又联系了梁京云和徐知清。
大四开学,梁京云一直没来学校。直到他出国的消息传来,所有人都震惊不解,觉得太突然。
她能从梁京云格外低冷的气压和紧绷的颌角看出他捺住的愠恼。
那句“分手吧”,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她疲倦的、却又轻飘飘的提出的。
肚子很饿,她草草洗漱了一下就打算点外卖,门在这时却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
隔日是阖家团圆的中秋,方绒和徐知清都回了家,她无家可归,一个人坐在出租屋的床边,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满月。
方绒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她想给梁京云打电话问清楚,却被徐知清制止,说她没资格掺和别人的感情生活,两人还因此大吵了一架。
徐知清也以为两人只是吵架。
她最后也没去。
梁京云的飞机在第二天的下午两点。
她在那天下午一点半收到他的最后一条消息。
他说。
夏云端,你真狠。
第35章 嘴硬
35
破碎的记忆和复杂的情绪像凌乱撒在空中的相片,交错纷飞。
她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做得太过狠心。
断崖式分手。
或许是扯下脸面来的数次低头都是碰壁。
她都这样对他了。
他怎么就。
不记仇呢?
不该是这样的。
这一点也不像梁京云。
喉咙忽然涩得发涨,夏云端发现自己在这会竟然问不出声。
当初分手是她提的,她想以梁京云的性子,能消除过往那些纠葛,仍与前任成为朋友,已经出乎意料。
梁京云终于轻勾唇角一笑,开口说了大约是今天以来最轻松的一句:
他蹲下身,尽量小幅度地将拖鞋套进她足尖,温热的掌心托着她足底,轻抬,直至整个套进,“你先穿着吧。”
“梁哥!”
没想到这回梁京云还挺自觉,主动开口表示走了。
说完又迅速埋了回去。
她今天没给洪睿达好脸色,他如果真想报复她,跟她从一开始就不去搭理他,有什么区别?
-
“夏夏,你是不是没跟洪睿达谈拢?”
手机忽然响起一阵铃音。
夏云端长睫轻颤,手指蜷了蜷。
“我刚下班到家,本来正想问你情况,就看到他给我发的消息了,你是不是把他拉黑了?我真感觉这人有病,他以为自己在演什么复仇剧吗?”
夏云端:“……”
男人因为她的叫唤微微停了下脚步,抬睫看她。
语气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可能是刚刚车里的对话又唤醒了她的理智和内疚,她实在不想再麻烦梁京云,忙指了指后座的拐杖,“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
“你跟他哪来的‘旧情’,还什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边说边嗤笑,“这话说得跟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似得——”
她神情茫愣,嗓眼竟然不受控地漫上来一丝涩意,连带着鼻腔也开始发酸。
五分钟后,车驶入小区。
方绒迅速发过来一张截图。
“你、你们要走了吗?”
两人的身形随风铃声渐远,同事在一旁偷摸着听了全程,撞她一下:
装了几秒死,手机随声震个不停,她终于还是缓慢从被子里探出头,吐出一口气,把手机捞到眼前。
是方绒的微信电话。
“行,三顿,我替你记着。”
梁京云盯着她,一时没说话。
车正行驶过江,带着江水咸味的风灌入耳鼻,黄昏柔和的光倾洒在驾驶座那人清冽的面容,模糊了他凌厉的轮廓,夏云端捏着安全带,忽然低声道:
“上来,”他微微偏头,眉梢轻挑,“还是你想我跟刚刚一样抱你出去?”
虽然前面有被他吓到,可出来后她很快又理清了情况,梁哥大约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心情不好,而且女孩应该是扭伤了脚,正急着冰敷,她跟笨蛋一样站在旁边,本来就是她的不对。
她受宠若惊,慌乱摆手:“没有没有,我没帮到你们什么——”
骤然沉寂下去的反应仿佛是默认,梁京云唇角微微下耷几分,神色也淡了淡。
她眨眨眼,忽然想起,今天自己就出门前跟方绒说了声准备去见洪睿达,方绒当时叫她时刻汇报,但因为后来事发突然,她完全没再看手机了。
“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他得排队。”
同事刚刚站的位置并不能完全看清吧台外的人,在她的提醒下才费劲去回忆,“我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