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当然是现代那种流线锥形子弹,但现在想那个不现实,如今连通透转轮和金属弹壳定装弹技术都没有呢。
锥形子弹不行,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弘书就知道后来有个叫米尼的人设计出了一款米尼式弹丸,它就很好的改进了现在弹丸的问题,威力也提升不少,关键设计也很简单。
在和戴梓的讨论中定下图纸,然后……
没了。
阿玛不让他在宫里合火药,甚至堵死了他偷原材料的路,没有原材料怎么试验啊,摔!
弹丸都不行,更别说让他研究什么无烟火药了。
稍微躺平了一会儿,弘书再次爬起来,不让他在宫里研究实验,那他交给别人在宫外试验还不行吗。
去找阿玛。
“这就是你这段时间研究出来的东西?”胤禛拿着图纸看了两遍就看懂了,因为结构确实很简单。
弘书殷勤道:“对,皇阿玛,您给火器营下令,让他们照这个试验试验呗,看看行不行,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再改。”
胤禛睨了他一样,放下图纸道:“再等等吧,火器营如今正忙。”
“啊,他们能忙什……”话没说完弘书就想起来,某个萝卜叛乱了,火器营现在应该是在紧急供应前线的鸟枪需求。
那现在更应该先把弹丸研究出来!研究出来就去打萝卜!
“皇阿玛,这个弹丸改进之后比先前的威力大多了,还不会发生卡膛情况,您就让他们现在就研究呗,弄出来刚好可以用在青海。”弘书积极推销,“保证能把那个什么萝卜一下子平了。”
“是罗卜藏丹津。”胤禛道,“火器营才调人去西北,现在没人能给你研究这个。”
因为鸟枪的不稳定性,匠人常常要随军,随时修缮。
弘书不放弃:“火器营没人,可以让戴先生去主持,其他人只要能听指挥就行了。”
眼看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胤禛没好气地道:“西北正用兵,国库耗费,没钱。”
好家伙,你说的这么直接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没钱是个大问题,弘书悻悻离开,将重心转移到赚钱上面。
现在一个弹丸都因为经费问题搞不成,那他以后想搞雷.酸.汞,实验室的耗费更大,抠门的阿玛真能愿意给他批经费?
就算愿意,恐怕他也拿不出来。
如今国库才多少钱来着?好像不超过三千万吧。
弘书摇摇头,有点可怜他阿玛。算了,还是多帮帮老头子吧。
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玻璃、盐、糖。
玻璃现在已经有了,但大块平整玻璃还没有;盐,其实大清现在已经有晒盐法了,不过流程和工艺都可以再改进;糖,现在主要还是甘蔗产糖,弘书打算把甜菜糖弄出来,甜菜的产糖率比甘蔗更高、成本更低。
在弘书为赚钱努力的时候,胤禛也在考虑立储的问题。
——朝臣们上的请立太子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
人选毫无疑问,胤禛心里越来越偏向弘书,虽然他年纪还小,但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潜力比其他人都高。
但,年纪小同样也是问题,第一,不知道他未来是否能一直保持现在的表现;第二,不知道他会不会夭折。
弘晖八岁夭折一直胤禛心里的一道坎,虽然弘书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健康,但这个问题不能不考虑。
胤禛叹了口气,又将弘书的两道折子翻了一遍,心里渐渐冒出一个想法。
八月某天,胤禛忽然在乾清宫西暖阁召见群臣,随后宣布了他想出来的秘密建储制度:“……朕诸子皆年幼,建储之事乃国本大事,不可轻忽……今朕特将此事亲写密封…置于正大光明匾后…或数十年后,亦未可定……”
弘书听到这事后叹了口气,都怪萝卜,破坏了那次好机会,后来他再也没找到机会给阿玛画饼。
算了,不纠结这个,放了就放了,又不是不能改,继续努力、奋斗!
胤禛的秘密建储要说效果还是有一些的,在这事之前,宫里的太监们大多都往毓庆宫钻营,在这之后,一些自谓聪明的人,分流向了弘历和弘昼处。
当然,外头涌向弘时的人也不少。
……
三贝勒府。
“爷,李大人府上送重阳节礼的人到了。”
弘时放下书,道:“进来。”
一个肚大脸圆的管事被引了进来:“奴才参见贝勒爷,贝勒爷吉祥。”
“起来吧。”弘时道,“怎么这么早来送节礼。”
管事笑道:“不早不早,给贝勒爷请安,再早都不算早。贝勒爷,我家老爷命奴才代为见礼。”又正式的行了一回礼,掏出一封信,“这是我家老爷给您的信。”
伺候的小太监结果递给弘时。
弘时打开看完后,满意的点点头:“郑义,带他下去安顿。”
等人走后,弘时将信又看了一遍,沉吟片刻后,开始写折子。
第二日,胤禛便看见了来自弘时的奏疏,乃是保举江西袁州知府李英,照例写下批文,发给吏部查实李英情况。
这种折子他每天都要处理很多,根本没放在心上,第二日收到查弼纳‘人平常、不守分’的评语也只是皱了皱眉,虽然觉得弘时此番保举有些草率,竟没有事先查明人品如何,不过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只将弘时的折子打了回去。
弘时看着折子上的朱批,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
这可怎么办,他东西都收了……
弘时有些烦躁,便打算出门走走,谁知才出门就遇上同样出门的允祹。
“十二叔。”弘时见礼。
允祹道:“是弘时啊,这是要去哪儿?可有空,叔叔我正要去易春阁坐一坐,你要不要一起。”
叔叔的邀请不好推拒,正好他也不知道去哪儿,弘时想了下,就答应了。
两人同坐一车,允祹问道:“瞧你面色不太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可以的话,说给叔叔听听,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出出主意。”
弘时顿了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保举了一个人,吏部给的评语不太好,皇阿玛将我的折子打了回来,我怕皇阿玛觉得我识人不清。”
“嗐,这有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允祹道,“何况不一定是你保举的那人不行,可能只是不合适呢。”
“你保举的是谁?”
“嗯…是江西的一位知府…”弘时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也是听人说他在当地的官声不错。”
允祹了然的点点头:“这也没什么,可能是他的上司给他使绊子,导致他在吏部那里的考评不好,皇上只看吏部评语的话,误会也是难免。”
“不用担心,这种事很常见的。”
弘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十二叔解惑,我竟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
“这种还不算什么,我跟你说……”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弘时跟允祹的关系一下变得很亲近,弘时甚至向允祹讨教:“十二叔,那如果我保举的这位江西知府是您说的那种情况,我该怎么才能改变他在吏部的评语呢?”
顿了顿,像是怕允祹误会什么,弘时又补充道:“我觉得这种好官不应该被埋没。”
允祹想了想,有点为难的道:“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我平常也不领差事,与吏部这些衙门没什么接触,真是惭愧。”
弘时有些失望:“没事,是我太唐突了。”
允祹也有些不好意思:“唉,是我没帮上忙,走,叔叔再请你去醉秋楼玩玩。”
“醉秋楼?那是什么地方?”弘时好奇。
允祹道:“一个私人园子,景色修的还不错。”
谁知刚出易春阁,就碰见一辆马车。
允祹认出马车上的标识,上前招呼道:“里面的可是八哥?”
马车走的并不快,允禩掀开窗帘:“是十二啊,停车。”
马车停下,允禩下来道:“你在这儿做什么。”又看到弘时,“弘时也在啊。”
“嗨,在府里呆的无聊,出来喝杯茶。”允祹道,“正好遇见弘时侄子,对了,弘时有个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八哥你肯定知道。”
“弘时,快,跟八哥说说。”
弘时先向允禩见了礼,然后犹豫道:“十二叔,不用了吧,八叔应该是才下衙,还是让八叔快回去休息吧。”
他也不傻,知道自家皇阿玛和八叔一直不对付,所以不打算跟允禩接触太多。
允禩一派温和的长辈风范:“无妨,我在衙门也是整日坐着,并不累,弘时你既有事,说来听听也无妨,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给你提点建议。”
“站在大街上说话像什么样子。”允祹道,“八哥,我们正要去醉秋楼,你也一起去坐坐吧,回府有什么意思。”
允禩道:“也好,醉秋楼我去过一次,还不错。”
弘时欲言又止,想要拒绝。
允祹却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拉着他就上了马车:“走走走。”
弘时最后‘不情愿’的从允禩那儿得到了一个办法。
……
“小心,小心。”
造办处的匠人在弘书的指挥下将刚刚冷却完毕的平板玻璃搬出房间,放在阳光下细细查看。
一点点看过去,弘书越来越激动,正要宣布成功的时候,一个匠人‘咦’了一声。
弘书立刻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造办处的匠人们已经很习惯这位小阿哥混在他们中间,不再惶恐。
发出声音的匠人叫葛荣,此时道:“六阿哥,这里有几个小气泡。”
弘书立刻凑过去,果然在边缘角落发现几颗比米粒还小的气泡。
激动冷却了些,弘书问道:“除了这处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匠人纷纷摇头。
“没有。”
“没发现。”
那也不错,弘书松了口气,虽然还是有点瑕疵,但这块已经做出来的最好的了。
写制作流程的时候弘书觉得搞平板玻璃很简单,直到上手他才知道,没有简单的事。